子,而那劉郎中當時又分明是有話想說,卻被她這一眼給瞪了回去,小姐,你不覺得很奇怪麼?”
“就是這事兒?”靜顏看著彩雲,很是不解,“姐姐她她做什麼要對一個郎中很兇狠的樣子?別是你看花眼了罷?”
驚濤暗陡生
小姐,奴婢就知道跟你說了以後,你一定會是這樣說,事實上,奴婢自己也不敢保證就沒有看錯的,這才自己在心裡嘀咕,可是小姐你卻偏要催著問,”彩雲這話不知是埋怨還是懊惱,撅起嘴來。
靜顏傾一傾身子,將彩雲拉起坐在自己身邊,她道,“你就別多想了,姐姐向來喜怒無常,就算那臉色不善,或許也是才在呵斥你的緣故,沒有什麼的。”
彩雲點頭,“但願是沒有什麼吧,反正,小姐你還是要多留個心眼才是,說句不恭敬的話,奴婢總覺得大小姐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我聽彩霞說,這些晚上,大小姐還是每天晚上翻騰到很久才睡著,有時也在流淚的呢。”
“有這事兒?”靜顏一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
“小姐是個腸子軟的人,奴婢怕小姐知道這個事,心裡又要難過許久,奴婢哪敢跟你說啊,”彩雲道。
靜顏靠在羽毛軟枕上,雙眼微合眯了很久,才終於道,“好在初八就要到了,她定聘那天總是要回去的。”
彩雲立刻點頭,“正是呢,奴婢也在數個日子呢,小姐,她這次回去了,隨她怎麼樣,可別再接她過來了。”
靜顏沒吭聲,只是她的心裡在這一瞬間,有著無盡的悲哀!
初八確實到了,而靜嫣,卻沒有回去。
柳老夫人不知道怎麼的,就聽了三嬸的攛掇,竟認了靜嫣做義女,並親自備了禮寫了帖子派人送去孟府,孟氏夫婦一看,也很是歡喜,特別是孟老爺,也終於放下心來,靜嫣成了柳老夫人的義女,柳君桓也就成了她的義兄,既已有了兄妹之名,自然也就徹底的斷了靜嫣的念想。
如此,他很爽快的回了禮,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而靜嫣既然跟柳老夫人有了母女名分,再留在柳府就是名正言順,就算是初八那日林家正式下定禮,她亦可以不用回去。
這一出,很是出乎靜顏的意料,然而就跟孟老爺一樣,因著這一層關係,她也頓時鬆了口氣,覺得沒有必要再擔心了。
初八過後,靜嫣每日裡除了陪伴柳老夫人和照顧靜顏的身子,就開始留在自己屋子裡繡自己出嫁要用的東西,她對靜顏說,自己的刺繡是遠不如靜顏的,所以,她才打算在柳府裡繡這些東西,為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時,可以得靜顏的指點。
靜顏自然是高興的,欣然點頭,只是,她的精神卻一天比一天差,終於撐不住躺在了,柳君桓心疼靜顏,柳老夫人卻只說不礙,她笑了道,“哪個女子生孩子,不走這一關的,你道那孩子是輕易能得來?”
母親的話,柳君桓自是要信的,加上靜顏知道他忙,又拿好話穩君桓的心,君桓也就放了心。
然而靜顏的心裡卻一日悶似一日,總覺得心上有塊石頭沉沉的壓著,讓她透不過氣,她雖然難受,卻唯恐讓公婆道自己嬌氣,一徑強忍著,彩雲眼見靜顏這樣,心裡著急,好不容易等靜顏睡安穩了,她命紅鸞好生守著,自己就往大廚房裡去,尋思著和主廚的江嬸字商議,看給靜顏做兩道什麼開胃的菜。
大廚房在柳府的最東北角上,要去大廚房,勢必要穿過花園,彩雲心急,等不得順著那石子路蜿蜒過去,索性就順著牆根走,然而才走幾步,突然就聽見竹林後的假山石子後面,有女子低低的說道,“你怕什麼,你的方子又沒有錯,左右不會怪到你頭上去就是了。”
這語氣裡分明透著一股兇狠,聲音雖然低,彩雲聽著卻很熟悉,她一時也不多想,下意識的就想看看是誰,然而才抬腳,就聽見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道,“話不是這樣說呀,她的胎是小人在保,若有個閃失,就算那保胎方子沒有錯,可是小人請脈時沒有發現異像,這也是脫不了的關係啊,您您就饒了小的吧。”
這話聽在彩雲的耳裡,分明是六月晴天裡的一聲驚雷,保胎,誰的胎?
只是一愣神,那個女子的聲音又起,她厲聲道,“你這個膽小鬼,難怪年紀一把了還只是回春堂下的一個郎中,你到時只說她之前都是好好兒的,是臨時吃了不好的東西才沒了胎,不就可以推脫了嗎。那時候,我把這包東西已消除得乾乾淨淨,縱然他柳家把府裡翻個底兒朝天,也斷想不到是我對她下的手,那個時候,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