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丟給他們每人一包煙,都是大華,幾人樂呵呵地收了。其一個拍拍郭孝的肩膀說:“郭老闆,又可以大賺一筆了,真羨慕死咱幾個。”
“都是辛苦錢,兄弟。勞煩,輕點卸。”
“曉得哩。”
幾人車車熟路地把一輛蒙著遮陽罩的汽車卸了下來,再把遮陽罩掀開,讓郭孝驗貨。確認無誤之後,他們開著卡車走了,郭孝則把汽車開進了車行裡。再檢查了一遍,他很滿意。汽車幾乎沒有損壞,就是車尾脫漆了,還有些劃痕,應該是撞到人的時候造成的。
在車底,有一塊暗紅色的血跡。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郭孝乾脆自己翻新了起來,這些對他來說只是小活。給車尾的外殼重新上了漆,又鑽到車槽下,小心地清理掉那塊血跡。眼看就要完成的時候,郭孝突然聽到有腳步聲。他皺了皺眉,現在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前後兩邊的門已經被他關了,除非有鑰匙,否則進不來。
他自己當然有車行的鑰匙,除此之外,也就是車行的師傅老王了。於是他喊了聲:“老王?是你不?”
沒人應。
噔噔噔——
腳步聲漸近,這時郭孝聽清了,那是女人高跟鞋踩著地面的聲音。可這時候,哪來的女人。郭孝狐疑地朝車槽外看去,藉著車槽和汽車底盤間的那道空隙,突然一雙猩紅的高跟鞋跳進他的眼裡。讓郭孝驚駭莫名的是,那鞋上沒有腳,這鞋是自己在動!
接著,高跟鞋突然冒出了紅色的液體。血,像開了水龍的自來水一般,不斷從鞋子裡冒了出來。它們淌過了地面,流進了修車槽裡。郭孝終於忍不住大叫了起來,他拼命砸著旁邊的按鈕,機器將上面的汽車升高,他立刻從車槽裡爬了出來。
但爬出來後,卻現哪裡有什麼高跟鞋和血,一切如同他的幻覺。可郭孝的鼻尖,卻仍有血腥味在繚繞著。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東哥。兩人約在一家茶樓見面,東哥如約而至。郭孝給他沏茶,劈頭就問:“東哥,那車能退不?”
“啥?”東哥幾乎跳了起來,然後搖頭笑道:“老郭,你也不是頭一天干這行,哪有聽過貨物出門還能退的道理。再說,那車好好的,你放著這錢不賺要退貨?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不是,那車邪門。”郭孝說:“要不,你給我說說這車究竟生了什麼事?”
“老郭啊老郭,打聽車主的事是大忌你知道不?”東哥站了起來說:“好了好了,別說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吃早點了。”
他搖著頭,負著手走了,留下郭孝自己。今天是星期天,老婆帶著女兒欣欣來車行。郭孝一到車行就看到娘倆,把女兒打走之後,郭孝的老婆把他拉到一邊說:“成啊,昨天拉回一輛保時捷,什麼來頭?”
“那種東西。”
他妻子頓時眉飛色舞:“那這次合計著能賺個多少。”
“少說百萬是有的,只是,梅梅,那車挺邪的。我想著是不是處理掉。”
妻子立刻跳了起來:“你傻啊,合計從東哥那裡買來不用錢。說,買了多少?”
“28萬。”
“錢打了沒?”
“打了。”
妻子雙手一拍:“那不就結了,錢已經打了,這車就是咱的。你要處理掉,那我們不白白虧了幾十萬。老郭,有什麼邪不邪的,你快點把車出手就成。”
郭孝見妻子也這麼說,只得點了點頭。這時王師傅急急跑進辦公室,說:“老闆不好了,欣欣跑車裡出不來。”
郭孝眉頭一跳:“哪輛車?”
“就昨晚那倆保時捷!”
“什麼?”
郭孝夫妻倆跑到後頭的修理車間,女兒欣欣正坐在副駕駛座上,一臉茫然的樣子。郭孝去開門,可門從裡面反鎖了。他大叫著,要女兒把門開啟,但欣欣只有五歲,她根本就不懂應該怎麼做。突然,保時捷的車頭燈亮了起來,接著引擎響起動的聲音。
這會兩夫妻臉都綠了,要女兒在裡面坐著車衝出店外去那還得了。敦孝立刻掄起一把錘子,狠狠往後座的窗戶砸了下去。窗戶爆碎,他顧不得邊框還有些玻璃碎,伸手從裡面開啟了門。接著鑽了進去,再猛撲上駕駛座,將方向盤下的車鑰匙拔了出來,汽車總算才消停了。
郭孝鬆了口氣,問:“欣欣你怎麼跑進來了?”
“一個姐姐說要帶我去玩”欣欣小聲道。
郭孝卻全身一僵,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雙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