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門進去是塊塌了一半的照壁,後頭是個小天井,地磚裡都長出人高的雜草,藍球就擱一邊了。何夕皺了皺眉,看向林棠。他就站在那,也不動。何夕走過去說:“愣著幹嘛,把球拿回來呀。”
“不去。”林棠堅定地說。
“為啥。”
林棠回頭,神秘地說:“你不是這村子的人不知道,那房子鬧鬼。”
“瞎說,這大白天的鬧啥鬼。”何夕壓根不信。
“嘿,你還別不相信。這事還是我爸告訴我,就他年輕那會,這房子裡住的是當時生產隊的大隊長。據說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可過門快一年,硬是給他生不出一個娃來。這隊長就在外頭有了新歡,想跟他老婆離婚。他老婆不肯啊,鬧著鬧著,後來還在家裡上吊了。”林棠搖頭道:“說起來那女的也挺可憐,當時好像也趕上了祭祖。可那會祭祖不像現在這麼簡單,到廟堂裡拜拜祖先,唱上幾天大戲就完事了。我爸說,那時候村子裡的講究可多了。那大隊長在外頭忙活了好幾天愣是沒回家,等到祭祖完了之後回去,你猜怎麼著?”
何夕好問:“怎麼?”
林棠吐出舌頭說:“你也知道,現在這天氣還怪熱的。當時也差不多這個氣溫,大隊長回去的時候,他老婆的屍體已經腐爛。特別是套繩勒著脖子,生生把脖子給勒斷了。結果頭還掛在繩套上,沒頭的屍體則掉在一邊,沒把大隊長當場給嚇神經了。”
“後來因為這事吧,影響極壞,那大隊長還給開除了。”林棠朝對面那房子弩弩嘴說:“之後那隊長在村子裡不招人待見,乾脆離開到城裡打工討生活去,就再也沒回來過。這他家祖屋吧,就這麼荒廢了。一年之後,就開始有人說在這屋子裡看到一個無頭的女人在地上爬著,有時則會看到單獨一個腦袋在樓梯上滾下來什麼的。後來村長還請和尚道士來看過,都說這屋子裡陰氣極重。”
“切,這你也信?”何夕嗤之以鼻。
“反正我是不敢進去,你不信邪是吧?那你進去把球拿出來吧。”
“去就去,慫貨。”何夕拍拍屁股,朝房子走過去。
一挨近,空氣都變得涼嗖嗖的。再看房子裡那些半塌不塌的屋子黑漆漆的樣子,何夕也打起了退堂鼓。可林棠在後頭煽風點火,他這人又不肯服軟,硬著頭皮就鑽了進去。一走進門後,何夕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他趕忙跑到院子角落的藍球邊上,突然眼角好似有什麼東西閃過。他下意識朝斜對面的正屋看去,那裡好像有人影在地上竄過。
頓時,何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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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餓鬼
何夕連忙把球撿起來,轉身要走,卻看到林棠在外頭把大門關上。門縫,可以看到林棠臉上那滿是惡意的笑容。何夕大怒,把球往門口擲。呯一聲,球撞到木板又彈了回來。
“林棠,你幹什麼?”何夕跑過去,用力推門。門外頭響起鐵鏈啷噹的聲音。看樣子外頭還給林棠給鎖了,何夕更是火冒三丈。
林棠在外頭道:“你不是說自己膽大嗎?不是嫌棄我們家嗎?那好啊,你就在這裡待著吧。”
聲音逐漸遠去,顯然林棠自己走了。何夕又推了幾下門,可外頭給林棠用鐵鏈鎖死,他根本就出不去。何夕大叫道:“姓林的你給我等著,你為這破屋子能夠難得當老子嗎?等我出去,有你好看的!”
他氣得大叫,用力地踹了幾腳大門。別看這屋子舊,門板用的可是實心的料,不是現在那些合板。何夕根本就踹不破門板,他只得重新尋找離開的方法。轉了圈,他現圍牆不是特別高,自己用力一搭都能夠碰到牆頭。可這樣不好使力氣,何夕想了想,將擺在天井角落一頭大水缸給拖了過來。然後在地上撿了幾塊木板架在水缸上。
他先站上去試了試腳,感覺應該可以承受得住自己的重量,才整個人站了上去。立時木板吱吱作響,何夕也不知道它們撐得了多久,連忙用力往牆頭竄去。這不用力還好,一用力,木板咔嚓一聲裂開,何夕整個人摔到了水缸裡。
這可把他摔得不輕,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這水缸夠大夠深,何夕這大小夥坐在裡面,也不覺得狹窄。只是水缸裡好像也有長了些雜草,那些草壓在腳下感覺不舒服。他朝缸底按去,想借力撐起身體。可手一按就覺得不對勁,手掌下那團東西似乎不是雜草。柔柔的、滑滑的,就像是一匹絲綢。
水缸裡哪來的絲綢,何夕也沒多想,隨手抓起來一看。頓時嚇得不輕,那哪是什麼絲綢,而是頭。好大的一團,黑油油的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