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一笑,道:“姐姐莫氣,讓阿奴為姐姐彈奏一曲解解悶吧。”她單腿而立,另一腿曲起平伸,人往後坐去。彷彿身後自有座椅,可那只有空氣。阿奴就像坐在一張看不見的椅子上般,雙手拂起,一把雕花古琴便這麼憑空出現在她手下。
阿奴雙手平按琴絃,然後右手揚起,再落於弦上撥出一個幽遠的音調,繼而邊彈邊唱了起來:“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然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她唱的是北宋詞人柳永的《鳳棲梧》,阿奴聲音婉轉幽怨,輔以如高山流水般的琴音唱出了這詞的纏綿悱惻之情。一時間,蘇蘇在床上聽得醉了。她隱約想起在久遠時光的某個片斷,寒夜、山巔,她在漫天飄雪起舞。往事猶如昨日黃花,歷歷在目。不料這一舞,便悄然轉輾,一晃千年。
第二天清晨,在時鐘酒店不遠處的一間吧裡鑽出個猶帶睡意的青年。馬小寶昨晚離開酒店後便找了間吧將就對付了一宿,直到凌晨才給管叫醒。他在吧洗手間裡隨便洗了把臉,再吃了個泡麵才結賬離開。
回到學校已經快八點,就在校門口外馬小寶撞見了張真仁。這茅山道士似乎也徹夜末歸的樣子,右手還用繃帶包得跟豬肘子似的。馬小寶一見樂了,幸災樂禍地說:“老張,敢情這賣的是蜜汁豬手啊?”
“滾犢子,做人有點同情心好不。老子昨晚倒了八輩子血黴讓人逮著一通打,你不關心也就算了,還有空在這看笑話。還說朋友呢,我呸!”張真仁雙眼通紅,情緒激動,看上去心情大壞。
馬小寶連忙賠個不是,伸手打打自己的嘴巴道:“瞧我這張嘴,老張你別往心裡去。不過有誰傷得了你張大真人?”
“我哪知道。”張真仁沒好氣道:“本來昨晚閒著沒事去上,結果回來的路上給個老頭莫名其妙地追著打。邪門的是,那老傢伙用的還是我們茅山的雷術。只是他功力我高得多,孃的一通亂打差點沒把我電成渣。還好我聰明,在附近找了個派出所躲了一晚上,那老東西估計怕把事情鬧得太大沒敢追進來。這不呆到大早上的我看天亮了,才跑了回來。”
馬小寶一愣,聽張真仁這麼說他撞見的該是墨羽了。只是那老者為什麼要對張真仁出手?
張真仁說道:“先不跟你說了,我困死了,回宿舍睡一覺再聊。你記得幫我請個假,那我可就先走了。”
“嗯,你好好休息吧。”馬小寶說道。卻在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馬小寶呆了呆。他在張真仁那豬肘子上感覺到了一股冥河玄氣,雖然很淡,可絕對錯不了!
可是,張真仁身上為什麼會有冥河玄氣?莫非是和墨羽交手的原因,可這也不對。墨羽身上的冥河玄氣是黑無常故意留下,併為了追蹤墨羽之用。墨羽又沒有斷魂鞭,如何在別人身上留下冥河氣息?
看著張真仁遠去的身影,馬小寶突然腦海裡閃過另一個念頭。或者張真仁昨晚壓根就沒被墨羽攻擊,而是他根本就是墨羽!這樣一來,那墨羽會使茅山雷術,張真仁身上又帶有冥河玄氣這兩件事便通通有了合理的解釋。
馬小寶呼吸微微凌亂,他雖然這麼懷疑,可卻不願相信。他更寧願相信張真仁是那個好色貪財,但關鍵時刻能夠一起面對困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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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逼近的第二階段(下)
更新時間:2014…01…0809:10:54215第215章逼近的第二階段(下)
沒有給馬小寶取證的機會,張真仁在那天之後就沒再出現了。
馬小寶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什麼口訊和資訊都沒有留下,就彷彿人間蒸了一般。城市的情況則日漸嚴重,在天空飄浮的怨氣雲越積越多,甚至在雲層開始出現個個猙獰的臉孔。自然,普通人是看不到這些,可靈感稍強些,如柳萌美這樣的人則會感到不舒服。
蘇蘇也沒閒著,她已經在學校裡架設起結界,再加上學院本身星宮圖的運轉,讓學院裡的情況基本還維持著較正常的情況。可學校外卻大不一樣,即使是白天,陽光也變得軟綿綿的。而街道的陰影、某幢大樓的視窗內、停車場、天橋下。不管白天黑夜,遊蕩的靈漸漸多了起來。
刑軍為此忙個不停,可即便如此,靈體仍然如雨後春筍般冒出。濮陽本市自然沒那麼多死人,因此這些靈體很多是附近的城市被怨氣雲吸引了過來,又因為刑軍在城市四周豎起了斷靈碑,於是濮陽現在變成了只能進不能出的死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