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讓他放不下的老人,他恐怕都不會回來了。
現在讓他回來救小江的命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肖雨涵豈能不知道葉翌寒對自己的怨恨?但這個時候她已經顧不上考慮這些了。
她滿心滿眼都是病重的兒子,面對葉博山的猶豫不定,她苦苦哀求著:“小江到底是和翌寒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只要翌寒肯回來做這個配型檢測,就是讓我去跪著求他我也願意,博山,小江才六歲,他什麼都不懂,你不能就這麼拋棄他了。”
全家人的顧及她太清楚了,先不說葉翌寒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和小江HLA到底符不符合,但只要是有一份希望,她都不願放棄。
一直保持沉默的左智聽到這裡,不由翹了翹唇角,葉家明面上光鮮亮麗,實則腐朽黑暗極了。
也不知道那葉翌寒到底會不會救這個孩子?
到底是血脈至親,不忍看著葉江忍受病痛的折磨,葉家第二天就打電話給葉翌寒了。
這通電話是葉老參謀長打的,電話中並沒有明說葉江得了白血病的事,而是說自己身體不好,希望這對小兩口能回來看看。
對於從小就教養他做人到底的葉老參謀長,葉翌寒一直很尊重,接到電話之後,他就放下手頭一切事物,帶著寧夏做了最近的航班回北京。
航班晚點,八點的飛機,一直延遲了三小時,候機室內空調開的很足,寧夏輕輕靠在葉翌寒肩上,淡涼語氣有些擔憂:“翌寒,你說,爺爺奶奶生了什麼病?怎麼會這麼急著讓我們回去?”
二老一向身體硬朗,平時笑聲爽朗,這次電話打的突然,讓她們這些做晚輩的一點準備都沒。
候機的時間很長了,葉翌寒漸漸有些不耐,垂眸看了一眼身形消瘦的小媳婦,他眼底浮現出一絲擔憂,但卻沉穩道:“別想了,回去就知道了。反倒是你,怎麼才幾天沒見就瘦成這樣?讓老爺子他們瞧見了,又要責怪我沒把你照顧好。”
想到那兩位對她極好的老人,寧夏心中一軟,清淡臉龐上掛著淺淡笑意,她淡聲笑著:“才這麼幾天,你就看出我瘦了?心理作用吧?”
她臉上的強顏歡笑,葉翌寒都看的分明,他微微一嘆,握緊寧夏的玉手,在她耳邊小聲道:“等回來了,我們在去醫院看看,做個檢查,聽醫生是怎麼說的!其實這事不是絕對,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他的小媳婦是個普通女人,驀地聽到這樣訊息,也難怪會受不住。
寧夏聞言,唇角上笑意微微一僵,隨即彎了下紅唇,斂眸輕輕應了一聲。
從南京飛北京的這般航班足足晚點了四個小時,寧夏和葉翌寒登機的時候已經累趴了,一上飛機坐在椅子上就睡著了。
葉翌寒看在眼中,心裡很不是滋味,將脫下來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蓋著,然後閉眸養神了倆個小時就到了北京首都機場。
飛機著路的時候已經凌晨零點,寒風刺骨,葉家司機來接人的。
但開啟車門的時候卻發現後座上還有一人,來人正是葉博山,他穿著黑色大衣端坐在車內,抬眸望著站在車外怔愣的倆人,沉聲道:“還不進來,是想繼續吹冷風嘛?”
北方的冬天來的似乎格外早,先前在飛機上吹著暖氣十分舒適,現在出來了,站在凌晨的機場外寒風颼颼,迎面而來的寒冷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葉翌寒不過驚詫片刻,就扶著寧夏坐進車內。
司機開的是一輛加長林肯,車沒空間很大。
寧夏也沒想到都這個點了葉博山還會陪同司機來接他們,但不管怎樣,出於禮貌,她還是笑著叫了聲:“爸!”
其中不一定飽含多少感情,可葉博山還是勾了下唇,向寧夏點點頭。
葉翌寒就沒這麼好態度了,他上車之後,皺著劍眉,深深忘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冷聲詢問:“你怎麼過來了?”
他嗓音冷厲,不帶一絲感情,比見陌生人還要寒冽。
要說這對父子相處時氣氛一向不好,一次比一次不合,最後索性連話都很少說。
嫁給葉翌寒許久,寧夏其實很少見這對父子相處,如今剛上車,就聽見身旁男人這麼衝的聲音,不由蹙了下黛眉。
不管之前有多大的恩怨,但到底是他們的長輩,又這麼晚來接他們,翌寒這樣始終都是有違孝道的。
面對兒子的冷臉,葉博山臉色僵了下,隨即淡然問道:“你們夫妻最近過的怎麼樣?”
他直接朝著寧夏問著,好像沒有聽見兒子不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