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3 / 4)

對。

“父皇倉促駕鶴,朕初臨大寶又正逢戰事方歇,朝綱不穩,百廢待興,多虧了方愛卿這樣的忠睿之臣盡心職守,才不致令國本動搖根基受損。”雖是誇讚之詞,劉羽卻是說得淡然隨意。

方瑾恭敬揖身道:“陛下謬讚,臣愧不敢當。”

劉羽忽然問道:“方老愛卿最近身子可好?”

方瑾忙再次躬身道:“承蒙陛下記掛,臣父年事漸高,體虛氣弱神思日短,自休致以來靜心自顧,少勞頓、多休養,倒也見得略有起色。”

劉羽頷首輕喟道:“朕聽說方老愛卿於秦州任上兢兢業業清正廉明,原想著你在京中就職也升他任個京官,從此既不使骨肉分離,又有這父子兩代同朝為官,也堪稱是一段佳話。”

方瑾屈身道:“陛下洪恩眷顧,臣等萬死難償,可惜臣父力所不及,枉負陛下殷殷切盼。”撩袍跪地道:“臣等死罪。”

“平身吧。”劉羽淡淡一笑道:“其實,這樣也好,朕聽聞方老愛卿月前已然抵京,住得可還習慣?”

方瑾再次深揖道:“承蒙陛下惦念,倒也並無不慣之處。”

劉羽點首道:“這就好。”繼而輕輕一嘆道:“其實,如此天倫同樂倒也不失為令人豔羨,趁著老人家還在,多多敬奉孝心,不要如朕這般,到了子欲養而親不在的地步,才悔恨無門。”

方瑾忙謹身跪叩道:“陛下言重了,臣斗膽請陛下顧惜龍體,勿多憂思。”

“方愛卿平身吧,朕不過是心中煩悶,找個人聊聊家常而已,不必時時拘禮。”

方瑾這才諾諾起身。

劉羽端起案上茶盞淺啜一口,似不經意地道:“宗族親眷還有在朝為官的麼?”

微微一怔,方瑾隨即回道:“方氏一族原系寒門,至臣父這一代上已離散四方難尋難覓。因此,並無宗親族人可依,臣家中兩位姐姐嫁的都是商賈之家,一位妹妹尚且待字閨中。”他想了想,才又接下去道:“兩位庶母皆是納自家中婢女,外眷之中惟有臣的姨丈現任壽州刺史之職。”

“哦?杜隱峰?”劉羽挑眉故作詫異。

“正是。”方瑾俯首應聲,抬眸卻覷見劉羽雙眉深蹙不語,躊躇須臾,低聲問道:“陛下是否以為有何不妥之處?”

劉羽似是醒神笑道:“哦,並無不妥。”卻又猶豫著道:“朕召方愛卿前來原還為一事想委你代朕查察,只是而今看來卻似不便了。”言罷,頗為煩悶地擺弄著手中的奏章。

方瑾肅衣撩袍恭身跪叩道:“臣雖庸頑駑劣,然亦知忠君報國,但求能為陛下稍事分憂,肝腦塗地百死無悔。”

劉羽嘆道:“難得你如此忠心,也罷,先看看這本奏章吧。”說著,靠入椅背,隨手將奏章撂在龍案一角,雙眸卻是一刻不漏地靜靜審視著他的舉止。

方瑾依舊朗聲應諾叩首,絲毫不亂地整衣起身,穩步上前,恭敬地雙手奉過奏章,展開,見是壽州刺史杜隱峰彈劾陽夏縣令陸縉英徇私枉法乃至冤獄橫生之事,不覺雙眉微微一蹙,隨即神色又恢復如常,只平靜地看完,仍然合攏,恭謹地雙手奉回龍案,再退身至原處。

“雖為參劾的奏章,但刑獄一事素來由刑部主管,況且,那陸縉英與你分屬同鄉,想來亦是知根知底,因而,朕本欲交由方愛卿先行徹查案件,待實據昭然再轉交吏部斟酌,只是如今”劉羽緘口不言,卻是擰眉端過案上的茶盞喝了起來。

方瑾已提袍跪叩道:“陛下明鑑,臣身受皇恩,豈敢有悖逆國法偏私枉斷之舉。”

劉羽緩緩放落茶盞微笑道:“方愛卿多慮了,朕若疑你又何必將這奏章拿與你看?”說著,站起身來慢慢踱到他身前道:“朕也知道若將此事委與愛卿,必然能夠明辨曲直昭布是非,但不過,這國事親情難免遭人揣測,設若那陸縉英確有其罪,方愛卿縱然照實稟陳,亦未免令外人有偏袒徇私之疑,若那陸縉英乃是蒙受冤屈,必然禍及這具本彈劾之人,是時愛卿你又未免有沽名釣譽之嫌,朕思前想後實在不忍令愛卿陷於此等兩難之地。”

“陛下聖眷臣萬死難報。”方瑾高聲叩首。

劉羽俯視著龍袍前跪叩的身影,唇角微微一勾道:“愛卿平身。”說著已走回龍椅坐下,見他起身站定,方才悠悠地道:“不如朕就將此事交與大理寺查辦,以免你進退維谷,方愛卿意下如何?”雙眸卻是灼灼盯視著那恭立之人。

停頓片刻,方瑾才進身一揖道:“恕臣直言,臣以為不妥。”

“哦?此話怎講?”劉羽略顯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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