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痛的情緒在心裡沉澱出“萬念俱灰”這四個字——小小的院落中雖然整潔依舊,但屋裡卻已積了一層塵灰,顯見得並沒有人回去過。
“他也許只是沒想到再回那裡,你又何必自憂自擾?”雖然一直希望她死心放棄,但此刻,姬伐月卻口不由心地輕輕勸慰著。
楊柳風並沒有回應,只是仰頭喝下碗中的湯藥。
彷彿有一種異樣的情緒閃電般掠過她的心頭,姬伐月想要細辨,卻已經杳不可察。
“天色不早了,連累公子奔波數日,奴家深感不安,未若早些休息,待明日再作計較。”曼聲輕語中,楊柳風已然放下藥碗站起身來。
不知道是否因為已經習慣瞭如此恭謹的疏離,姬伐月竟然沒有再生氣,只是點頭道:“好,你也早點歇著,等解了那蠱我再陪你去找他。”
楊柳風無聲欠身。
她那一閃而逝的奇異情緒令姬伐月心頭莫名地浮起許多不安,但卻又不能直言相問,只得隱忍著疑惑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難道這藥中的秘密竟然會被她窺破?
這樣的猜測令姬伐月整晚都坐立不安,想要再去試探,又怕欲蓋彌彰,和衣倚榻,輾轉難眠。
夜色深濃,客舍悽寂,黯淡的月光將窗格的陰影模糊地投落在地。
楊柳風便就著這微弱的光提起收拾齊整的簡單行囊,雲鬢一絲不亂,步態輕緩從容。
房門無聲開啟,一個陰沉的身影遮住了霾霾月色。
“這麼晚要去哪裡?”森森的語聲伴著夜寒迎面襲來,琥珀色的幽瞳中熾灼著懾人的怒意——她竟然想不辭而別。
“這麼晚公子還沒有安寢?”羽睫微垂,楊柳風的語聲溫然依舊。
“怎麼,你失望了?”姬伐月冷笑勾唇。
“哪裡,奴家正恐夤夜離去有失禮數,公子既然在此,剛好可以當面辭行。”
“想走?可以,只不過,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施恩不圖報的君子,我付出的,一定要別人加倍報償。”沉沉語聲中,姬伐月緩緩迫向纖弱的人兒——她既然敢走,想必已經確認那蠱並不能對她造成威脅,以自己的武功想要強行禁錮雖不是什麼難事,但回程的路途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