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法院考慮到左淺被木卿歌害得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又被木卿歌搶走了孩子,這雙重打擊對左淺當年一定造成了致命的傷害,因此判處木卿歌賠償左淺一筆精神損失費——
木卿歌垂在身側的手指一根根握緊,盯著左淺,“你明知道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
“你有沒有錢跟我有什麼關係?”
左淺挑眉微笑,“難道因為你沒有錢,我就不要這筆應該屬於我的錢了麼?一百七十萬,這可不是小數目,都足夠我養大我的寶貝兒子了,你說我能不要?”
“呵,我現在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非要錢的話就拿把刀殺了我好了!”木卿歌冷笑著盯著左淺,她以前的錢在她跟顧南城離婚以後就揮霍得差不多了,現在根本一分錢沒有!
“殺了你倒是不至於,不過你若是真的沒錢,我可以讓南城給你找一個價錢比較公道的黑市,你可以去賣腎,賣眼角膜,湊一湊應該能湊到兩百萬——”
左淺看著木卿歌,說得格外的風輕雲淡。
以前她對木卿歌有憐憫,因為那時候她以為她們始終是一個父親生的,沒有感情總還有親情在。所以,她一直對木卿歌狠不下心。可自從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左銘昊之後,她對木卿歌那一丁點的憐憫和同情也隨即煙消雲散,對於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她實在提不起任何同情心。
末了,左淺指指車裡的顧南城,對木卿歌說,“你要是真沒有錢,咱們現在就去黑市?”
木卿歌看了一眼車裡的顧南城,她扭頭看向左淺,臉上有絲絲慍怒:“左淺,你別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
左淺斂去剛剛的微笑,她冷冷的睨著木卿歌,勾唇嘲諷道:“既然你都說我欺人太甚了,那我今兒就讓你看看怎麼叫欺人太甚!”
她冷笑著看了一眼監獄的方向,對木卿歌說:“你應該知道,保釋你出來的人是南城,既然他都能打通關係將你保釋出來,現在只要他一句話,你也能立刻再進去!”停頓了一下,左淺盯著木卿歌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我限你半個月之內付清我一百七十萬,如果你做不到,抱歉,半個月之後你會重新踏入你剛剛走出來的路,再進去住上幾年!”
說完,左淺冷笑一聲轉身離開,留下木卿歌驚愕的站在原地!
半個月之內,她上哪兒弄那麼多錢!
可是如果弄不到那些錢,左淺和顧南城就會讓她重新進去
不,這兩個月她簡直度日如年,出來了,她就再也不想進去了!
緩緩低頭捋起自己的袖管,雪白的胳膊上,有一道道青色或者紫色的痕跡。木卿歌咬牙閉上眼,那是跟她一個牢房裡的人打的
那些女人都是窮兇極惡的,她根本就鬥不過她們,每天都只有捱打的份兒!
她知道如果再進去會面臨什麼,所以,她寧死也不進去!
卡宴裡,左淺關上車門,顧南城微笑著側眸看向她,“出氣沒有?”
左淺舒展了一下胳膊,望著木卿歌,她收回目光對顧南城抿唇一笑,“一點點。”
木卿歌害她害得這麼慘,僅僅只是逞了兩句口頭上的威風,她又怎麼會覺得解氣呢?
“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你驗收成果就行了。”
顧南城溫柔握著左淺的手指,將她擁入懷中。
今天來這兒的目的只不過是用法院判決的一百七十萬鉅款逼木卿歌走投無路,至於一個女人被金錢逼得走投無路之後會做什麼,呵,那就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如果她自己選擇了那條不歸路,那就怨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
木卿歌離開監獄以後,買了一張回D市的車票,踏上了回D市的旅程。
A市到D市沒有高鐵和火車,只有大巴。
在她進監獄之前,她每一次回D市都直接打的或者搭乘飛機回去,可現在錢包裡只剩下幾百塊錢的她根本就支付不起那麼昂貴的價格。
坐在靠窗的位置,木卿歌從包包裡掏出錢包,再一次數了一遍錢包裡的錢。
剛剛買了車票,現在錢包裡只剩下四張紅的,和幾張小錢,加在一起僅僅四百八十塊。
她並不知道左銘昊的公司出事了,她現在將她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那個父親身上——
雖然左銘昊不如顧南城那樣有錢,但是讓他拿出一百多萬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她想,憑她是他女兒這個身份,總能求他拿出這筆錢買她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