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謙的鞠躬目送獄警進去,隨著大門再次關上,她才轉身看著這個跟她隔絕了兩個多月的世界——
不經意的一瞥,她望見了右邊那輛熟悉的卡宴。
☆、199 一無所有【6000+】
不經意的一瞥,她望見了右邊那輛熟悉的卡宴。曾經,她以一個女主人的身份坐在那輛車的副駕座上,隨那個開車的男人一起去過很多地方。
那四年的時間裡,她曾是人人稱羨的顧夫人。
如今,副駕座上的人已經換了,而她是個剛剛從監獄裡走出來的罪人。如果不是被那兩個人花了重金保釋出來,她也許還會在裡面繼續度過很多個春秋——
她的眸子略過駕駛座上的男人時,依舊帶著些許的留戀,而當她的眼眸落在副駕座上那個女人身上時,她心底只有無盡的恨意——
車裡,左淺和顧南城已經在這裡等了半個小時鉍。
看見那個憔悴了許多的女人孤零零的站在監獄門口,左淺微微眯了眯眼,側眸看著顧南城,“你要一起過去嗎?”
顧南城瞥了一眼木卿歌,溫柔微笑著對左淺說:“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想再跟木卿歌面對面的說話了,哪怕只是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他都覺得反感。一想起過去四年曾經和她同床共枕,他心裡就說不出的嫌惡南。
左淺點點頭,從座位旁邊拿起一個牛皮袋子,然後推開車門朝木卿歌走去。
木卿歌站在原地不動,冷漠的看著左淺走向自己。
昔日,左淺是一個帶著女兒回A市的單親媽媽,雖然嫁給了蘇少白,可是在很多人眼裡,她只是個未婚先孕的單身女人。那時候,她哪裡比得上木卿歌的風光——
顧南城的夫人,有一個家底雄厚的公公,有一個溫柔嫻淑的婆婆,還有一個天真可愛的兒子,那時候的木卿歌幾乎聚集了大部分女人夢寐以求的幸福,出門有車,買東西可以無限刷卡,曾經她身邊的人幾乎沒有不羨慕她的。
現在,兩人的地位好像逆轉了——
左淺嫁給了顧南城,雖然兩人還沒有舉行婚禮,可兩個月前打那一場官司之後,身邊認識的人都知道陽陽是她和顧南城的兒子,也知道她和顧南城已經領證結婚。因此,她是名副其實的顧夫人。除此之外,她重新回醫院上班,是人人尊敬的白衣天使,而且,她還有一個漂亮的女兒——
那些都是別人知道的事,而別人不知道的,還有她的身世。她有一個出色的父親,她還有一個年紀輕輕就是賽車手的弟弟,這兩個人,同樣是她足以炫耀的資本。
相較之下,木卿歌什麼都沒有了。
父親左銘昊已經破產,至今仍然負債累累,每天被討債的逼得到處逃亡,稍微跑慢一步被人抓到,就會有剁手跺腳來抵債的危險——
父親給不了她依靠,母親已經去世,養母至今還在監獄裡,養父是個只知道賭博鬧事的人。曾經那些跟她親近的朋友,在得知她入獄的那一刻都已經離她而去,個個都唯恐避之不及
她現在,除了還有她自己以外,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看著左淺走向自己,看著左淺拎著當下最流行的坤包,看著左淺一身時髦且昂貴的衣裳,再看看左淺那張妝容精緻的臉,她緩緩低頭看著自己——
身上穿著的,是被抓進去時穿的那一身衣裳,那張兩個月都沒有做過保養的臉已經變得肌膚粗糙、毛孔粗大,而且沒有任何化妝品遮掩她臉上的瑕疵——
這樣的她,即使坐在吧檯搔|首|弄|姿,也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左淺在距離木卿歌一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看著木卿歌與兩個月前大相徑庭的模樣,她勾唇淡淡一笑。曾經的美人兒,如今竟然如此落魄不堪。
“你是來嘲笑我的麼?”
木卿歌看著左淺嘴角勾起的笑,她冷漠的說,“如果你只是來這兒看我的笑話,現在已經看了,我可以走了麼?”
“等等——”
左淺踩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雲淡風輕的笑著走到木卿歌面前,攔住她的去路。容光煥發的她跟木卿歌站在一起,更加襯托出木卿歌的淒涼落魄。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牛皮紙袋,紙袋上蓋著法院的章。
她將牛皮紙袋遞給木卿歌,勾唇輕笑,“你還記得當初法院對你的判決嗎?除了判處你有期徒刑之外,還得付我一百七十萬的精神損失費。現在你既然出來了,是時候付我這筆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