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松居士”開口問道:“今天的事,我一入莊,龐勇就說了,可是語焉不詳,究竟是誰來過!”
“小家人!”
梅應龍吃了一驚,目瞪口呆,心裡五味翻騰著,急問道:“小家人?小家人沒拿走藥單,不是,應該已經”
“小家人!任任”
小家人的名字,年代太久了,這是芝麻大的小事,“抱松居士”已淡忘,說不上來了!
“任進!”
他的乖女兒輕捷地替乃父補上!
“任進!任進!”龐劍豪連念兩次,眼裡兇光四射,問道:“他來尋仇,那個高人救了他?”
“他自稱非為己事,乃是代化純和尚尋仇,屬下本來猜測他乃化純同門的師兄弟,但他堅稱,化純死在他手下。”
化純和尚,獨上衡山無理取鬧的事,龐劍豪倒還記得,因為那時他親自下場,教訓了他一次!因問:“兩人功夫一樣不一樣?”
“難說,化純所學很雜,這小子也雜,但雜得不一樣,任進用鐧,使‘八卦刀’法,鐧中藏劍,劍路是‘乙字劍’,掌力,掌力雄渾”
管家話沒說完,梅應龍也知道下面那句是什麼,自低頭尋思,“八卦刀”本來易學難精,天下用得好的,真沒幾個,因道:“盧一貫門下,怎麼會葉玄機的‘乙字劍’?”
“不是盧老頭的!”老家人肯定的道。
龐劍豪回頭看他女兒,因為怕臊了老家人,不好當面贊她、只問:“你用哪一招贏了他?”
龐懷芝微笑不答,她師兄不肯饒她,笑著挖苦道:“師父!瞧這樣子,準是那招‘彌勒笑天’!”
“胡說,我把樣子變了!”龐懷芝紅紅臉不依的辯道。
擲劍出拳那招,本來是由兩手高舉頂天使出,這是猴兒精幼時的習慣,一高興無論走路說話總是這姿勢,很像彌勒佛仰天大笑!最為家中老少所嘲笑!“彌勒笑天”的名字,就是這樣被套上的!
其實,這是遺傳行為,南疆苗女們多半是以頂負物,兩手上舉扶住一個竹籮,來往行動自如!姻娜多姿,非背非擔!
此招並非乃父所傳,而是她自創的,便是有母系遺傳而來,當然她一生也不用以頭頂東西,將這習慣用之於武功,也能順理成章,自樹一幟!
“抱松居士”以為不佳,門戶大開,根本不成招式,她卻敝帚自珍,為了怕被譏笑,還把姿勢稍加變動!大體上還是那怪樣子,令人莫名其妙!
“不好!不好!”
龐劍豪直搖頭解釋道:“太險!若對方功力高過你很多,你憑空失劍,自陷危局!”
“但,我今天就這樣了!”
龐杯芝最不願人家對自創的絕招懷疑不尊重!在老家人面前,“抱松居士”不願再提起今日勝負,而龐懷芝說完,似也很後悔,她也不願再討論這問題,卻不是為了老家人的面子,而是別有原因!
老家人幹“咳”一聲,轉變話頭問道:“龐兄,外出七天,必有所聞,說出來聽聽!”
近來他們賓主之間,已改為兄弟稱呼。
龐劍豪忽然想起一事,一正神色,向梅應龍說教道:“龍兒,你‘回魂功’要加點勁練習,不要師父不及人,徒兒也不爭氣,前幾天我們遇到的那個‘泰山派’的門人楚不邪就很不錯!”
梅應龍敬諾受教!猴兒精卻不服氣,扭動纖腰道:“百霞真人的徒孫有什麼了不起?”
“芝兒。你這就不對了,整天關起門來,不知天外有天?”
“抱松居士”扳著面孔,久久之後再道:“如今江湖上新人輩出,藝業都很可觀,前幾天我剛聽說‘雪山派’掌門人葉時興在南京,也栽在一個青年後生手下,被迫回山去了!”
“就輸給那姓楚的?”老家人很感興趣的問道。
“抱松居士”拂鬚搖頭,緩緩道:“輸給一個也是來自湘西的新手,這人尚擊傷了章老頭的愛孫!怕是很難善了呢!據說他自稱是什麼‘沅陵派’的掌門人,叫何滄瀾!”
老家入霍的彈下椅子叫了起採,吼道:“什麼?何滄瀾!”
“抱松居士”師、徒、女三人嚇了一跳,老家人便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似的!
龐劍豪緊盯著他,怎的都一把年紀了還這般沉不住氣,道:“咦!黃兄認得此人?”
“豈只認得,他今天還來過,就是那個小家人,任進!”
老家人頓腳苦著臉說出!這次輪到小猴兒精,雙手過頂捂著秀髮,尖叫道:“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