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氣鼓鼓的那蘭天倒沒說出話來。 索隱低了頭下去,喏喏道:“是,是不過,在蓋房子呢,月兒在那邊實在不方便。”他長出了一口氣,掂了掂手裡的弓箭,自嘲地笑笑:“雖然是有塔巴,一聽到月兒叫還是” 那蘭冰還沒明白索隱說的塔巴是什麼,就看見窩棚裡走出半人多高的一條青狼來,冷冷的目光在那蘭姊妹身上掃了一圈,慢慢走到月兒身邊來。那蘭天嚇得叫都叫不出來,抓緊了那蘭冰的手連連後退,把那蘭冰拉了一個踉蹌。索隱一個箭步上前扶住那蘭冰,對那蘭天匆匆地說:“天天不怕,塔巴喜歡你們呢!”那口氣就如多年前遊戲時一樣,三個人不由都愣住了。索隱頓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也真是難得了。”不知道是說塔巴還是說自己方才的話。 馬蹄聲響,林子裡又轉出幾個人來。為首的一個看見索隱還扶著那蘭冰,怒吼了一聲:“索隱你敢輕薄那蘭大小姐?!”策馬衝過來,手中皮鞭劈頭揮下。那蘭冰見索隱臉上神色一變,耳邊“啪”的一聲脆響,索隱扶著她的手臂上衣衫撕裂,瞬間就鼓起了兩指多寬的一條血痕來。鞭子抽得又快又準,正是坡嵐的下手。只是坡嵐才掠過索隱的身邊,就被一片青影撞下馬來。塔巴踏著坡嵐的胸口,喉間“嗚嗚”作響,惡狠狠地露著一嘴尖牙,樣子十分恐怖。這一下兔起鶻落,不過是呼吸間的功夫,等眾人看清了塔巴憤怒的嘴臉,空地上才起起伏伏響起了一片驚呼。 索隱喚了一聲塔巴。那青狼十分不甘地看看爪下的坡嵐,不滿地低吼一聲。坡嵐反應也快,左臂格在面前,右手掣出一柄短匕朝著塔巴的喉間劃了下去。塔巴轉身跳開,毛茸茸的尾巴在坡嵐臉上狠狠抽了一下,打得坡嵐滿面通紅,然後從容走開。坡嵐咒罵著翻身跳起來,舉匕再追,塔巴回身做勢,把坡嵐嚇得回匕自守。青狼喉頭“咔咔”,居然象笑聲一般。坡嵐略一思忖,知道自己不是這青狼的對手,怒不可遏地轉向索隱:“反了你了,索隱。調戲那蘭大小姐還敢叫你的狼崽子來對付我” 那蘭冰臉上飛紅,坡嵐中意那蘭冰,秋林渡人人皆知。那蘭天“呸”了一聲說坡嵐你亂講,我們跟二哥從小一起玩,二哥哪裡有你那麼齷齪,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前面總也說不出話來,這一說,那蘭天說的痛快,眼中的索隱又是那個總是讓著自己寵著自己的二哥了。她伸手想去探索隱手臂上鞭痕,不曾看見索隱眼中暖的發亮。那蘭冰沒有說什麼,可是站在索隱身邊一點不動,幾個獵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坡嵐的臉色被那蘭冰噎得滿臉悻悻,用力“咳”了兩聲才說:“索隱你好福氣,那蘭小姐都護著你,嘿嘿不過剛才還沒說完,秋林渡的獵戶裡,從此可不能有你這姓索的!”幾個獵戶紛紛附和。 那蘭冰與那蘭天相顧莫名,這是索隱剛才與獵戶們的爭執,她們自然不知究竟,也沒法。索隱漲紅了臉,半晌才說:“不做獵戶,我能做什麼?”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看了看那蘭姊妹,結果還是沒說。 坡嵐道:“你也別說我們逼你。祖上的規矩那麼多代傳下來,你說你憑什麼破了規矩就不受罰?秋林渡不是姓索的,規矩也不是給你一個訂的。” 索隱呆呆地站立在那裡,塔巴走過來舔他的手,索隱長嘆了一聲道如此就是了。他蹲下來把月兒摟在懷裡,不敢抬頭去接那蘭姊妹的目光。獵戶們也都長出了一口氣,一個紅臉的漢子看了看那蘭姊妹,走過來拍拍索隱的肩膀:“別怨咱們,規矩你還是找找那蘭老爺吧,帶著個孩子住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 幾個獵戶調轉馬頭準備離去,坡嵐又轉了回來說你反正也不做獵戶了,你那張弓還有那匹白馬不如都賣給我吧反正你也用不上了。那蘭天氣得直笑,說難怪秋林渡都說坡嵐是頭一條好漢,剛欺負完人就能拉下臉來套近乎。坡嵐這會對那蘭天的諷刺滿不在乎:“三十五個金銖,夠你和小丫頭過上一陣子的,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待幾個獵戶走遠了些,那蘭天終於忍不住了,抓著索隱的胳膊問他:“到底做什麼呀?坡嵐憑啥不讓你打獵啊?他算什麼人誰啊?”索隱苦笑著說不賴坡嵐,他這些蓋房子太忙,沒功夫狩獵,前日裡匆忙打了個白麂。白麂是極美的動物,莫合山裡人一向都相信白麂是象徵生育的祥獸,哪裡有白麂出沒說明那裡的人口興旺。那蘭天自然也知道這說法,只是打白麂也說不上是多麼了不得的罪過,遇見白麂,一般獵人也打。她正要追問,心頭忽然一震,想起了什麼。索隱看出了她的念頭,慘然點點頭。那蘭冰也明白了,失聲道:“真把帶仔的白麂給打啦?” 三個人坐在一堆發愁。打了帶仔的白麂是莫合山中的大忌諱,這樣的獵手通常代表著子孫稀落,別說不能再讓打獵,走到哪裡都是有人嫌的。索隱的房子還沒蓋完,不說那蘭湘的木材,在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