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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偉因料賊來自右,不會在左,聞言趕過一看,相隔賊橇起點約有二十來丈地上,竟有好些雪滑子劃過的跡印,俱都聚在一起,前後左右都無。再前數十丈有一斜坡,過此,肢陀起伏,路更難走。呂偉想了想,便命牛子回去駕橇,自己和靈姑往坡前緩緩滑去,沿途滑跡更不再現。
牛子滑行迅速,一晃將橇拿到,說道:“前面山路不平,這麼大雪橇怎滑得過去?”
呂偉道:“滑不過去,橇並不重,我們不會抬麼?”靈姑忽然省悟道:“賊橇中間還抬了一段,真想不到。左邊山石崎嶇,沒有住人所在,除非賊巢是在後山。但有那麼一座危崖,休說冰雪封住,便平日也難飛渡,回時還偷我們那麼多的牲畜糧肉,他們是如何過的呢?”呂偉道:“玉靈崖後那座危崖,我以前仔細看過,只有崖夾縫一條通路,別無途徑可行,崖又高峻,無處攀援。可是左邊許多亂峰峭壁擠在一起,我們好幾次往前檢視,無論左折右轉怎麼走法,走不幾步,不是遇阻,便是無法再下手腳,也就沒再往下追尋,焉知那裡沒有藏人之處呢?”
說時三人已到坡前,首先人眼的便是坡上面散亂縱橫跡印甚多。除了賊橇滑過的劃痕和殘餘火把、人手腳印、蠟淚肉骨之外,旁邊還有一攤燒殘的餘燼,倒著幾根烤焦的樹枝,地面的冰雪已然融化了一個大坑。頗似賊黨人數甚多,一撥入往玉靈崖偷盜,一撥人留在當地打接應,野地奇冷,支起樹枝,作火架烤肉,飲酒禦寒,等盜運人回,會同回去。照此情形,賊黨不但人多,住的地方定遠無疑。
賊蹤二次發現,有跡可尋,三人重又乘橇前進。那橇跡竟是一個大彎轉,一氣滑行了二十餘里,接連越過兩三處雪坡高林,到一峻嶺之下,橇跡忽又不見。呂偉見那峻嶺被冰雪包沒,來勢似與玉靈崖後危壁相連,除卻上面突出雪上的大樹而外,什麼跡印都沒有。尤其橇跡斷處,左近嶺腳更是陡峭,萬無由此上下之理。以為賊黨又施亂人眼目故技,舍了原處,沿嶺腳走不遠,為絕壑所阻。左走約五六里,便到玉靈崖後危壁之下昔日尋路遇阻所在。到處危峰怪石,叢聚星落,加上堅冰凍雪,有的地方休說雪橇通不過去,簡直寸步難容。三人吃罷乾糧,腳上換了雪滑子,分頭在亂峰中苦苦搜尋了半天,一任細心檢視,也看不出賊黨怎麼走的。時已不早,靈姑見天色昏暗,恐降濃霧,老父病後不宜過勞,便婉勸回洞,明早再來。呂偉無法,只得上橇迴轉。途中恐有遺漏,吩咐緩行檢視,終無跡兆,俱都懊喪不置。
其實賊黨通路正在嶺腳之下,除了頭一回橇跡中斷是盜首聽了一人苦勸,有心做作外,這裡本未掩飾。只因那晚逃走三賊想起飛刀厲害,恐怕萬一被人發現橇跡追尋了來,故意做了一些手腳,將通路掩去。呂偉只見那嶺壁陡滑,無可攀升,千慮一失,竟未想到這裡也和玉靈崖後一樣,嶺腹中還可通行;賊黨利用崩雪,掩飾又極巧妙,竟被瞞過。
三人回洞,天已近暮。又商量了一陣,自不死心,次早又往搜尋。連去三日,白費心力,仍無所得,天又奇寒。後來靈姑把去年後山牛子報仇之事告知乃父。並說:“那夥俱是南疆中積惡如山的匪徒,尤文叔不辭而別,竟與同流,可知不是善類。此老貪頑狡詐,決不捨棄那些東西。賊來多次,未犯正洞,只把小洞中金砂、皮革、牲糧、食物和一些精細的用具盜個精光。照此推想,十九是他勾引外賊來此偷盜,否則不會如此知底。他久居本山,地理甚熟,不知從何繞來,所以我們竟未找著。”
呂偉驚問:“既有這事,怎不早說?”靈姑道:“彼時女兒和淵弟、牛子早看出他不是好人,爹爹憐他身世,偏極信賴,心又慈厚,如知此事,勢必尋他回來。那夥匪徒再用些花言巧語和我們親近來往,豈不引鬼人室?牛子又用毒弩射死一賊,恐爹爹見怪,再三苦求女兒答應不為洩漏,才說的實話,不便欺他。明知這是隱患,原意把爹爹勸住,三五日內帶牛子前往後山查探。牛子已然起誓,決無虛言。這類惡人死有餘辜,看他們那日鞭鹿的慘毒便可想見。到時先尋文叔究問:不辭而別,一去無歸,是何原故?一面用飛刀將賊黨全數圈住,逼吐罪狀。問明以後,文叔如早入賊黨,或是有甚詭謀要暗算我們,便連他與眾賊一齊誅戮;如實因追鹿遇賊,被逼入夥,便帶了回來,開春遣去,以免生事。誰知當日變天,接著爹爹和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