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隙中空空,並無一物。隙口微現人手掌印與兵刃鉤劃之跡,來人好似攀著石沿,用長鉤之類兵器伸人下手竊取。二人四顧雲山蒼茫,巖谷幽深,靜蕩蕩地不見人蹤,只有飛烏。知道逃人已遠,無可追尋,暗恨自己不該終日在洞中看兩位師長取那仙書,不曾留意洞外,已致寶物失去,後悔無及,只得廢然歸報。
明夷子笑對大呆山人道:“如何?我早料到此了。這取寶的人未必是甚高明之士,大約無心經此,見石隙自裂,寶物呈現光華,立時下手撿了便宜而去。否則,必要尋根究底,探索來源,豈會一獲即行,對於別的所在全未留意?就算他不知仙府來歷,洞外石坪孤懸崖腰,突出大半,左右飛瀑映帶,明眼人一望而知有異。不近前還看不出,既已身臨此洞,因他們小弟兄三人時常出外練劍遊散,用的不過尋常封鎖,來人稍為細心,便可看出。據姚、金二師侄所說,石邊苔薛俱被手攀殘損,寶穴裡面也有鉤裂之痕,不特洞前,連石坪上俱都未到,可見粗率識淺。純陽真人既先將此數寶暫借與他,穴內預藏至今的靈丹全憑取用,來人當非左道旁門,定是正派道友門下未學新進無疑。再者,那日我等將石坪上下四圍全都尋遍,並無一毫線索可尋,等一離開,便即發現,可知專為此人而設。由此看來,前輩真仙的玄妙精微真不可測了。事已過去,只合靜俟珠還。
我們還是敬覽丹書,勤習劍訣,暫時不必再作得隴望蜀之想了。”
大呆山人仍欲觀察來蹤,親自出外詳查了一回,果然來人只將穴中丹寶取走,坪上並未到達。看形跡,又似算準時地,有心專意而來,又似無心經此,做來卻又不甚乾淨,心中好生奇怪。便命姚、金二人隨時留意,回洞與明夷子同參劍訣。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往事愴神 銳身急難 故人第宅招魂祭 長路關山仗劍行
話說一晃三年,明夷子及大呆山人師徒道行劍法自然愈加精進,取寶的人卻從未見他再來。內中只黃潛一人志壯心苦,眼看師長、同門日益精進,自己每日只能打坐習靜,徐養氣機,休說飛仙劍法不能從學,連尋常武術都不能習練,還得徐壓盛氣,強自斂抑,以免舊病加劇。先是真個苦痛已極,直到三五年後方將銳氣挫平,歸於純靜,把以前躁妄之氣磨去個乾乾淨淨。好容易盼到第七年上,這日明夷子忽然取出半葫蘆丹露,與一百零八丸丹藥,命分三次一日服完,黃潛本來常服仙藥,自從矜平躁釋以來,明知銀肺草早已長成,兜率仙芝移置洞中,經乃師日用靈藥培植,更比從前肥茂,也不再像從前時常過問,一心靜等時機之來。這日眼藥三次,夜間打坐,忽然腹痛欲瀉。便後歸座,猛覺臟腑空靈,氣機流暢,迥異平時。當時還不知數年苦盼的靈藥仙草,已經乃師煉製成了丹露,自己已在日間服用。正在奇怪,明夷子忽然走來,笑對黃潛道:“這些年,著實難為了你,今日是你難滿之日。今日所服何藥可知道麼?”
黃潛聞言,驚喜交集,慌忙下拜請問道,“弟子自從受傷以來,多蒙恩師賜救,得保殘生。嗣由終南移居大行,本已無多痛楚。不料一時疏忽,練劍犯病,幸得恩師靈丹,雖未大礙,但是平日稍為過勞,胸前便自脹痛。今早起連服三次靈丹、仙露,先是胸前脹癢,抓撈不著,適才走動了一次,立覺臟腑空靈,迥異從前。聽恩師之言,那靈丹、仙露定是銀肺草和兜率仙芝所煉製的了。”
明夷子道:“此二靈藥已早成長,別的配藥也早煉製備用,只緣你災厄未滿,遲遲至今,昨晚方將二藥化為丹、露。因純陽真人丹書也載有此藥制服之法,較我所知尤為精美,此藥服後,立時便要化腐生肌。你肺腑受傷震裂,全仗我的丹藥培養,苟延性命,諸凡勞頓不得。學劍首重煉氣之功,肺司吐納,最關重要,更難學習。服藥以後,肺葉生長,才得萌芽,又當它化腐分淤之際,怒固不宜,喜亦有害。你多年魂夢懸念,無非此藥,一旦如願,即便近來躁妄之氣已平,當時也難免欣喜如狂,新肺脆弱,怎禁得起?
一時如不能平心靜氣,喜極而肺葉大開,將所化血汙吸入肺內,或是稍有傷損,不特服藥費事,或者還有大礙,故此事前不使你知。如今殘肺淤血俱已下盡,新肺成形,病體復原。如自明日起便即練劍,日後成就只能與你姚、金二師弟相伯仲,報仇僅夠,要想傳我衣缽卻不能。不如借新肺成長之機,仍照往常一樣,譬如未服靈藥,每日還是打坐靜養,學那上乘內家功夫。你這幾年來初步坐功頗有根底,再由此精進,只須年餘,根基便能堅牢。那時你將!日日武藝溫習,由我從旁指點,略傳一些防身劍法,暫且做個人間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