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匆匆跑去,剩我一人禁閉在地穴牢內,心疑大難將臨。
“一會,月嬌姊姊同甄表兄趕來,言說鬼徒剛被說動,忽奉鬼老傳來密令,說後洞外面還困有一個敵人,乃前洞仇敵一黨。因來時一先一後,兩地隔絕,尚還不知就裡。
此女持有兩件法寶,大是神奇,現雖被困陣內,傷她卻難。乘此無事,可將地穴法臺與小玉、月嬌二人代主,可即出洞,隱身暗算。恰值小玉未在,妖徒受了愚弄,交代由月嬌一人主持,並將所有機密一齊吐露。妖徒一走,月嬌立就原設妖法,先把小玉等一千妖姬鬼女元神加以禁制。然後發動邪法,除留下兩個新自民間攝來的良家好女子外,全數用鬼火燒化。然後破去妖法趕來,又將囚牢禁法一層層全數破去。我三人合力,連衝過好幾道關口,剛逃到此,聞得外面雷聲,二位姊姊已破法而入了。”
上官紅因月嬌身在妖鬼門下多年,習染已深,適才殺戮同黨又那麼手辣心毒,如放出去,是否將來不犯舊習,改行歸善,實拿不定,方自尋思如何處置。月嬌本來昂立一旁,神情甚做,及見二女神態和善,似無惡意,裘元、甄濟又在旁極力代為勸說求情,不禁也起了求生之念,漸漸把頭低下,面現希冀容色。上官紅一想,此女為了一念情痴,竟不惜身犯奇險,出死人生,救還兩人。尤其是隻求情人得活,自身竟不惜一死,處境也煞可憐。便喝問道:“照你以前的行為,自然不能免卻誅戮。但是今日之事,你不為無功。本心放你逃生,只恐你在妖鬼門下多年,所習皆是妖法,放將出去,日後仍不免興妖作怪。你如真心悔改,可自將所煉形體棄去,遁出生魂,以便投生轉世,免我突然下手,連你魂魄擊散;就能勉強凝聚,也須受盡苦處,魂氣還不堅凝。你意如何?”
月嬌慨然答道:“婢子自知沉淪邪教,陷溺已深,早晚大劫臨頭,必伏天誅。為此日受妖人驅使,甘服賤役,縱慾荒淫,取快一時。無端孽緣遇合,一念情痴,不願意中人好好世家子弟,異日與妖鬼玉石俱焚,同歸於盡。於是苦口勸勉,百計為他解脫,甘於犯險洩機,背師叛教,致有今日之事,視此行為,罪孽愈重,無論何方均不容誅。仙姑法外施恩,使殘魂得免消滅,得以轉世投生,心雖感激萬分,無如婢子生性妒忌,又極固執。以前奉了妖師之命,蠱惑的人雖多,但只是被迫荒淫,無動於衷。自從孽緣遇合,便與甄郎成了一體,糾結不開,不許他人染指。便是今日殺死許多同伴姊妹,一半固為急救甄郎兄弟脫身,一半也為這些姊妹多與甄郎有染之故。現我二人情深似海,如照初心,只合攜手同歸,無論深山修煉,或是同返人間,從此長相廝守,地老天荒,萬劫不離,才稱心意;否則情願身膺顯戮,形神俱滅,無聞無見,也所甘心。如照仙姑所說,甄郎性情無定,婢子煉形散,不能與之同返人間,結為夫婦。縱令猶念前情,不忘故劍,他父母只此獨子,必強令娶妻生子。婢子殘魂得脫,為了甄郎,必不肯去投生,定要如影附形,暗中隨往。眼看自己九死一生救出來的心愛丈夫,與別的女於同室歡樂,休說法力已去,難與人爭,就照本心,也不願他為我絕嗣,終身鰥居。但是妒念難消,泉臺悲苦,長夜如年,情何以堪?轉不如請仙姑行法毀滅,餘氣消亡,知識全無,反倒乾淨。既無可生之道,寧甘玉碎,不為瓦全。仙姑進來時,婢子在此靜待殺戮,不敢逃死,便是為此。”
說時甄濟跪在地下,抱著月嬌雙膝哭喊:“姊姊,你只管前去投生,我回家後,決不負你恩情,一定等你轉世長大,再作夫妻。難得仙姑開恩放你,何苦要把自己毀掉呢?
再不,我也願死,陪你同往轉世,你總放心了吧?”月嬌只是冷笑不答。
上官紅見她慷慨陳詞,不禁心動。暗忖:“此女如此多情至性,雖然陷身邪教,造孽已多,自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真心洗心革面,自己拼擔一點責任,成就兩人這段情緣,也未始不可。”念頭一轉,故意把面色一沉,怒喝道:“你此時深入情網,不能自拔,自然生死均置度外。但你習於魔教,陷溺已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如放你,不久必要故態復萌,興妖為惡。我不能姑息養奸,為世貽患。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只好行誅,到時殘魂能否凝聚,就須看你的孽報深淺如何了。”說時暗察月嬌,頭又昂然抬起,並無懼色,心中好生讚歎。仍想試她一試,手指處,一片紅光飛將出去,待向月嬌當頭罩下。
甄濟本來煉有一身妖法,先見雙方僵持不下,上官紅忽然變臉,嚇得心膽皆裂,一見紅光飛起,慌不迭由地上躍起,周身黑煙籠罩,大聲疾喊:“仙姑饒命,弟子情願代死!元弟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