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四十五年,九月二十七日,壽王壽誕,壽王次子辰溪郡王嫡長女生子,壽王大喜,賜名沈池溪。
朱由柏一待外甥落地,見那小兒紅紅小屁股上捱了一掌,隨即哇哇大哭起來,聲音洪亮,顯見是個健康強壯的孩子,心頭大喜。
李王妃笑道:“快抱來我看看。”婆子便將新生兒擦洗一番,包在襁褓裡,送到李王妃手上。
朱由柏問道:“大姐兒可好?”
醫婆答道:“少奶奶好得很,剛睡了。”
醫官也進去請了脈,說無妨,開了滋養的方子。芳汀便去廚房監督著廚娘烹調。因大姐兒出閣帶去的四個大丫鬟全都被沈家打發走了,李王妃又給了大姐兒四個大丫鬟並幾房下人,其中便有從世子房裡出來的幾個丫頭。
朱由柏見母親勞乏,便道:“母親,您忙了半天了,請先歇息著。孩兒先回家稟報父親。”
“正是。你快些去吧,這上下也晚了,一會兒我也就該回去了。你也別過來了,沈女婿自會送我。”
一旁沈女婿連忙應是。
沈女婿今晚得意萬分,妻子一舉得男,他頓時覺著自己腰桿也直了,總算不用再擔心父母呱噪媳婦這裡不好那裡不是。
朱由柏帶了侍從小廝打馬飛奔,路上遇著壽王府的府衛,領隊喝道:“是誰?半夜還敢縱馬飛馳?”
小廝應道:“是辰溪郡王府的世子爺回府,不知這位哥哥是哪位?”
那隊府衛勒住馬,拱手道:“原來是世子爺,小人奉了王爺的旨意,巡夜值班,世子爺莫怪。”
朱由柏道:“各位辛苦了。”看一眼小廝,小廝跑過去,塞了兩個大元寶在那領隊手上,“各位哥哥辛苦,世子爺請大家吃酒。”
領隊手腕一翻,就笑納了,“多謝世子爺賞。”
朱由柏笑道:“咱們府上大縣主生了長子,各位先吃個落地酒,隔日小兒洗三,祖父大人還要有賞賜下來的。”
那隊府衛都一起拱手,“恭喜郡王爺,恭喜世子爺。”那領隊笑道:“這小少爺豈不是跟我們王爺同一天生辰,好個福氣孩子。小人定同兄弟們送一份大禮給這位小少爺。”
“不敢不敢。”
說罷,兩隊人馬各奔東西。
待朱由柏走遠了,一個府衛道:“頭兒,咱們要不要先回王府給王爺道喜?”
“人家郡王府不知道派人去麼?要你殷勤?”領隊斜他一眼,“照我說,咱們應該去大縣主府上道喜才是,縣主儀賓得了長子,定不會少給了。”
眾人都是一笑,頓時策馬往大姐兒府上來了。
朱由柏這一回家,雷叔一聽大姐兒生了兒子,母子平安,自然大喜,慌慌張張的就報了進來。辰溪郡王並壽王世子等還在想到底什麼喜事,卻見朱由柏踏了進來,郡王喜道:“幾時生的?是男是女?”
“孩兒見過伯父,父親大人。”朱由柏先規規矩矩行禮,“大妹妹得了男孩,十分健康,母親歡喜,特命孩兒先回來向父親稟報。”
郡王笑得合不攏嘴,少時又一聲嘆息,沉下臉來,“柏兒,你妹子你妹子還沒找回來。”
“孩兒已經知道妹子尚未回家。”朱由柏沉聲道:“孩兒見府衛仍在巡夜,想來七妹妹是沒找到。若現在還沒找見,妹妹當是已經不在城裡了。”
壽王世子點頭,“明早府衛便會撤了,四門依舊按時開關。”將七姐兒的信拿給他看。
且不說郡王府這邊是什麼狀況,且說那一隊府衛去了大姐兒府上,領隊求見了縣主儀賓,進了大廳,方知郡王妃也在,忙跪下給郡王妃請安。
“小人給王妃娘娘請安,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李王妃心裡高興,出手闊綽,命小丫頭拿了五個大元寶賞他。
那領隊見王妃出手大方,想著還要顯顯能耐,便道:“小人等與同僚已經將洛陽城封的固若金湯,想那賊人插翅難飛,不出三日,小人定將小縣主娘娘一根汗毛也不少的,送還給王妃娘娘千歲!”
李王妃一聽,大吃一驚,但她鎮定,面上紋絲不動,道:“你們很好,做事穩重,洛陽城安全無憂,方是百姓福運。”又命小丫頭賞了兩個元寶。
待那府衛領隊出了客廳,只見李王妃往後一倒,面如金紙,已是昏厥過去。
此時的七姐兒,正在洛陽城外,坐在一輛寬大馬車裡,往西而去,去往不知名不知目的的某地。
那少年同她坐在一起,口中哼著俚曲,一臉高興。七姐兒仔細一聽,唱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