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
因此有些魂不守舍樣子。
她住的東廂房同西廂房陳設一樣,臥房裡都有個雕漆描金的大衣櫃,她斜斜倚在枕上,一隻手臂撐住身子,正自神遊,就聽一聲輕響,羅克敵從那大衣櫃裡推了櫃門出來。七姐兒免不了要嚇一跳,接著就驚疑:這樣一座道觀裡面,設這樣錯綜的密道,是要做甚麼?
她一想也就知道,這大衣櫃裡面有個密道,想來觀中定然不止這樣一條密道,所以就也越發顯得奇詭:這五莊觀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自己爹爹每個月都要來小住幾天,觀主跟爹爹又過從甚密,七姐兒不信自己父親根本不知觀裡有密道。
羅克敵見七姐兒移動也不懂,就那樣斜倚在枕上,看著自己走過來,微有些異樣,笑道:“你怎麼?不舒服麼?可是白天出去累著了?”頓時擔心起她舊疾來,怕她復發。
七姐兒淡然道:“我沒事。下午沒敢跟你說話,你怎麼來這裡了?那範閒兒,到底是要做甚麼?”
“我大哥麼,不過是來散心,已經是來了幾日了,也不是今日才到的。”
七姐兒將信將疑,“有這麼巧?我家是早就定了要出來遊獵,定是要住在五莊觀的。你們兄弟偏偏這麼巧我可不信。”
羅克敵只是笑,“那又有什麼打緊呢?他有他要做的事情,我又能見著你,豈不是兩便?再也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了。”
“你這樣偷偷來瞧我,總有一天被我哥哥們撞見,就不好了。”
羅克敵冷哼,“我瞧著你那幾個哥哥,也實在不像話,寵得你上了天。怪不得你生成那樣的脾氣性子。”
七姐兒瞪他,“我這樣不好麼?我既是不好了,你偏還要來見我!”
“他們天天都能見著你,我就只能偷偷來瞧你。朱兒,我這樣對你,也不見你正眼多瞧我一下。”
七姐兒不禁白他一眼,“說什麼呢?你哪次來,我不先把小丫頭們打發走?”
“你又怎麼知道我幾時會來?”
“這還用多想嗎?”七姐兒說了半句,便不肯再說。
羅克敵知道她自然有辦法算到,心裡倒也歡喜,笑道:“反正我是笨得很,一點猜不出來。好朱兒,你這幾年沒見過我,心裡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以前事情。”
“以前什麼事情?”
羅克敵看著她,輕輕一嘆,“你果然都忘記啦。”勉強一笑,“也沒什麼,忘了,就算了吧。”
走到床邊蹲下,將臉龐貼在她手背上,“朱兒,我就要走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走。我怕來不及跟你說一聲。”
七姐兒坐起身,“要去哪裡?”聲音微微顫抖。
“還不知道呢,一準是陝西了,只是具體去哪兒,要等走那天才知道。我大哥他現在做事情小心的很。”
七姐兒疑慮:他小心?會選在郡王府公子小姐出遊的時候。來五莊觀?
“你們你大哥這次來,不是又要綁架誰吧?”
羅克敵一笑,“大哥從來不做這種事。”神情有些尷尬,想來當日劫了她,也只是羅克敵自己擅做主張,範閒兒肯定是不願惹上她這樣大麻煩的。
可見範閒兒這個山賊,做的很有原則。
七姐兒又想到,上次同二郎說,叫他去查這幾年大批民眾可疑遷移的事情,也不知可查到什麼頭緒不曾。或許就是為了這事?這事總要親口套範閒兒的話才是,但她又不敢這樣就去套話。範閒兒知道她與羅克敵之間的糾纏,定然非常小心,什麼都不肯說。
“你要去了,可要小心。”七姐兒小心伸手觸控他面頰,年輕男子的面板富有彈性,整張面孔帶著青春神彩,眼神溫柔的看著她。七姐兒臉紅了一紅,收回手掌,低頭又道:“你以前雖說綁了我,但我也刺了你一刀,算是兩抵了。你現在是大人了,處處可要自己小心。陝西亂的很,你你”咬了咬下唇,再也說不出來什麼。
羅克敵從心底覺著開心,笑道:“你放心,我定是要好好做事,小心活著,時刻記得討好我大哥,好早日回來。”
七姐兒忍俊不住,笑道:“你總拿我當孩子似的——”就見羅克敵將身子湊了過來,微微顫抖著,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溫暖的雙唇,柔柔觸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印下了一個少年男子青春的印記。
七姐兒微微一驚,身子向後一仰。羅克敵卻又跟著過來,於是七姐兒便發現,自己已經靠到牆邊。七姐兒發窘,嗔道:“你做什麼?”
羅克敵道:“記得你以前喊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