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份矛盾重重的複雜心境下,她深深一聲長嘆,繼而對琥珀道,“今晚與他拜堂之後,我,便隨了劉姓,就是他的人了。”
“你好糊塗啊!”琥珀聞言,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她雙手扶住青青纖瘦的肩膀,看到青青那帶著淺笑的臉,此刻也已是淚流滿面。
就在琥珀再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周媽進了門來,見她二人正面對面的哭泣,卻冷笑一聲,催促道:“新郎在小廳裡等著了,還不快蒙了喜蓋,把新娘帶過去?”
琥珀見狀,雖萬死不願從命,卻也知道此刻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已別無他法,便只得拿起桌上的蓋頭給青青蒙了,隨後潦草的擦了擦臉上淚痕,扶起青青,隨周媽出了門。
拜堂的小廳其實就是府裡一處廢棄的庫房,此刻卻已是燈火照耀、紅綢裝點、喜燭生輝,除了沒有嗩吶與鞭炮,其餘陳設與真正的拜堂成親絲毫不差。
豔陽身著二色金大紅玉帶喜服,胸前佩著一朵紅綢子大花,一身新郎裝扮,只是雙手都纏著厚厚的繃帶,那雪白的繃帶上還點染著斑斑血跡,與這一身的喜慶極不般配
他聽到外面的吆喝聲,轉過身來,卻見青青已蒙了蓋頭邁入門檻,分明是迎娶鳳冠霞披的新娘,可他心中卻猶如凌遲一般慘痛不堪。與其說這裡是成婚的殿堂,倒不如說是受難的刑場,豔陽看著青青手裡拿著的大紅喜綢,本該去牽起喜綢引著她拜堂,可豔陽卻覺得此時胳膊彷彿萬斤沉重,抬也抬不起來。他尚未動彈,背後忽而捱了一腳,直踹得他腰身火辣辣的生疼,同時身後傳來一個家丁的催促:“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快過去!”
豔陽聞言,心中雖是千萬個不情願、不捨得、不忍心,如今也只得硬著頭皮走上前,抬起那雙纏繞了繃帶的手,忍痛輕輕牽起青青手中的喜綢,引著她來到跪墊旁站好。他抬起眼眸,只見充當司儀的賴總管一面對他撇著嘴嘲笑,一面張口煞有介事的喊道:“引贊——”
周媽遞來燃了的香,豔陽接了,顫抖著雙手向香爐進了香,因他十指已是劇痛鑽心,三根細小的香燭拿起來,竟已疼得他臉色刷白,若非豔陽抿著嘴唇強忍,恐怕已痛得呻吟出聲。他進香完畢,隨後又替青青也進了香,第一禮才算結束。緊接著又聽賴總管喊道:“通贊!”
他與青青便雙雙面對香爐而跪,行了三叩首。這三叩首,因要行得規矩莊重,雙手須得伏地才算,如此一來,豔陽又受了一番十指連心之苦。三叩首完畢,因他雙手略用了些力,繃帶上又染了新的血跡。待到他與青青二人起身重拜天地與高堂時,他手中的喜綢隨著青青轉身的動作,時緊時鬆,直疼得豔陽眼前一陣陣發黑。在夫妻對拜時,青青因蒙了蓋頭,已拿捏不準分寸,下跪的動作略快了些,手裡的喜綢驟然一緊,豔陽頓時覺得自己雙手猶如再上拶刑一般,這回實在沒能忍住,疼得悶哼了一聲。
青青聞聲,身子一抖,想站起來卻又怕再弄疼了豔陽,真想掀開蓋頭來看一看,然而周媽似乎已瞭解她的心事一般,在一旁喝道:“莫忘新婚規矩!”
周媽說話時,賴總管身旁的一個家丁跨出一步,明知豔陽疼得身子也站立不穩,卻又在他腿上踹了一腳,把豔陽踹得跪在地上,他身子慣性一伏,倒先來了個“夫妻對拜”,惹得花堂內一陣無情的鬨笑。賴總管見狀,也就不管青青拜了沒拜,拉長聲音喊了一聲:“禮成——新婚夫妻,送入洞房——”
“嘻,還磨蹭什麼,”當下就有個家丁拎著豔陽胸前的綢子紅花將他揪起來,連帶著也把青青推推搡搡的拽了起來,同時取笑道,“快快帶著新娘子入洞房,再出來與我們吃杯喜酒。”
“啊”豔陽的手已痛到不能再忍,這般推推搡搡,端得叫他疼得渾身顫抖,額頭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冷汗,他一面怕手再被碰了,一面又見蒙著蓋頭的青青也被牽連的踉踉蹌蹌,又怕她摔了,一時間真是顧前不顧後。還好琥珀從幾個搗亂的家丁中間插了進來,幫豔陽扶住了險些被人推倒的青青,此時她才發現,青青不知是被嚇得還是哭得,已是渾身發抖、體如篩糠。
眾人見琥珀出面,也不好取笑她,只好暫時都安生下來,由著琥珀幫新郎新娘入了洞房——然而那所謂的洞房,也不過是庫房連帶著的一間極小的屋子,連門也沒有,只勉強掛了個紅布簾子以示隔絕,一張大炕佔了大半的地方,只進來這三個人,屋內便已轉不開身——琥珀扶著青青坐在炕沿上,正想著要陪她一會兒,卻聽門外賴總管對她喚道:“琥珀,王爺晚上的藥膳該你去伺候著了,看完熱鬧,還不快走?”
琥珀聞言尚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