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三四天。”
“後日早晨來接你去上書房。”
嶽麒麟知道後日便能見他,又歡喜,又憂心:“真的不要緊麼?太皇太后”
卓頌淵沉聲打斷她:“聽我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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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前日卓頌淵罰跪的緣由很簡單。太皇太后當著皇叔的面提了欲給燕太子做媒的事:“那孩子也堪堪到了婚齡,身旁一無女眷,他那燕皇叔叔又不會為他做主,客居他鄉甚是孤單,哀家打算替他找一門好姻緣。”
卓頌淵見母后又欲攪和,心中不勝其煩。他自然不怕麒麟真娶了哪家姑娘,可這不胡鬧麼?棒打鴛鴦也就罷了,麒麟的女兒身此刻不宜暴露,此時若將她折騰來去,豈不是更易拆穿?故而揮退眾人,對著太后一口回絕:“燕太子年紀尚小,母后還是不必插手別人的家事了。”
太皇太后大怒:“你要哀家不插手別人家事,自己卻染指別人的侄兒,傳將出去,卻教哀家如何自處?”
卓頌淵倔道:“兒臣萬事自有分寸。”
太皇太后冷笑:“你有什麼分寸?哀家算是看出來了,我兒縱有縱橫天下的本事,見了腥不過也就是隻饞貓罷了。”
卓頌淵忿然道:“母后休要將麒麟說得如此不堪。”不知您以後會不會後悔
太皇太后嗤道:“你作下那樣的孽就不覺得不堪了?不堪?不是貪圖那孩子粉嫩俊美,不是貓兒偷腥,你那點心思難不成還是真愛了!”
卓頌淵知道說什麼無濟於事:“母后明鑑,您欲四海求親,設下櫻花春宴,兒臣說過一句沒有?您怎樣折騰兒臣無妨,只求不要折騰麒麟了。”
他居然不否認真愛,分明是一段孽情他還真用了心了,太皇太后大怒:“哀家這是折騰?哀家難道不是為了楚國江山,為了你”
卓頌淵跪地俯首:“楚國千秋基業,自有吾皇萬歲撐著。吾皇足堪此任,兒臣是很放心的,亦請母后安心。”
太皇太后一口氣差點沒噎著:“孽子!既然你願意跪,便在此處長久跪著罷!”
卓頌淵本來也是一時煩透了,方與太皇太后頂撞。他知道此時不宜火上澆油,而母后身子健朗,便硬著心腸起身道:“兒臣去殿外跪著,免得再擾母后不快。”
老太太知道早已無法左右這個兒子,說要罰他跪著,無非也是逞一時之快,誰料這人居然來人的,她心頭實在悔極。
殿外北風凜冽,如何是個跪人的地方?老人家差王公公前去瞧了數次,王公公回來神色很是不忍,說王爺衣著單薄,就一直那樣直挺挺地跪在那個地方,受盡冷風吹。太后心痛如刀絞,又實在無有臺階可惜啊,無非適時在旁出主意說:“煉丹爐旁暖和。”
太后想著甚是,便讓王公公傳話,要王爺至煉丹爐旁繼續跪著,卻沒思量這一冷一熱,也不是什麼好事。
臨安恰巧去玩,見著爐旁的表哥寒流不止,自然不忍,便偷偷替他打了一早上的扇子,又去拉來皇上同求太后:“四哥哥再不對,好歹當著一國的家,您不能這麼不給四哥哥面子啊。”
太皇太后本來就去偷看了一會,覺得兒子面色亦不甚好,許是成日勞累,無暇休息,如何經得起這般折騰。她正想著再找個坡下,這會兒冷聲道:“今日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便這樣算了罷。”
又偷眼看看臨安粉嘟嘟的小臉,心裡對她道了聲抱歉,執拗地又一想,說不定還真的做成一樁好媒呢?
這才罷休,讓王公公去扶了卓頌淵起身。
昨晨今晨卓頌淵仍去請安,太后只稱頭疼,見都不肯見他。
卓頌淵以為,母后本就不能耐他若何,萬事雖說當以孝為先,可太皇太后如此胡攪蠻纏,實攪得正事也無法通行一樁,著實十分惹人煩惱。卓頌淵以為,此事上萬不能太順著老人家,反壞了大事,待此事全都揭過去,他的病痊癒,麒麟亦能以真身見人的時候,再領著媳婦見婆婆,豈不是一件歡天喜地的事情?
卓頌淵心中略有愧意,仍決定:一切照舊,依計行事。
其實太皇太后的心思,王公公倒是再明白不過。
太后絕非為此事與兒子生了嫌隙,她只是因為決定了我行我素,故而有些不大敢見兒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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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是這麼盤算得極好,我們的燕太子也算是正式復了學。
然而卓頌淵方送了小姑娘去了一天上書房,便出了道么蛾子。
皇叔這天出宮見了個人,順道往南來順買了包熱騰騰的烤羊排,一路策馬返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