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我加倍疼你就是了。既然終須一別,就此別過罷,孤走了,想著我!”
那個初冬,卓頌淵溫熱的唇含著她的,緩緩放開,緩緩道了最後一聲“珍重”。
就這樣目送著自己的小姑娘孤寂寂的身影,打馬出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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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雲鵬確然是個絕好的幫手,在麒麟登基之初,最最手忙腳亂那段日子裡,全虧得有他從旁盡心輔佐,嶽麒麟這個被趕上架的鴨子,才未曾露什麼大怯。
只是那段時間,薛大人亦變得十分古怪,成日裡謹言慎語,落落寡歡,像是全然換了個人。連騏驥公主都有些疑惑,這位嚴肅嚴謹的大人,真的是當日被她當街胖揍的那個油嘴滑舌、花枝招展的便衣薛青天?
然而當卓皇叔訊息再次傳到燕京之時,這位大人居然當著麒麟的面,喜極而泣。
“陛下,頌淵王爺他沒事,他安然歸返了!”
這弄得嶽麒麟十分鬱悶:“喂喂喂,皇叔是朕的愛人,他安然歸返,自當是朕喜極而泣才是,你為甚哭成這個樣子?”
薛雲鵬只顧拭淚:“陛下不知道陛下你想不到,臣也想不到,頌淵他如何沒有臣以為再見見不到嗚嗚嗚,總之他居然還好好活著!”
嶽麒麟啐他一口:“什麼想不到。朕還覺得他怎麼那麼遲才抵楚京,算日子半月前就當到了的。褚神醫當日來信告訴朕,說頌淵服了藥,朕自然知道此事已然十分安妥,再沒有什麼不放心的。薛大人你嘴上再無把門,再敢咒頌淵,可不要怪朕不念你之前的好。”
薛雲鵬又哭又笑,語無輪次:“是是是,我不咒他,他真的活下來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有法子!”
嶽麒麟氣得差點沒給他請個郎中看看腦子。
薛大人最終在燕國逗留兩月,出了年關方歸,他離開燕國的時候,麒麟親送了他一程,薛雲鵬信誓旦旦:“嫂嫂,等臣回了家,臣將王爺給你親手抓回來完婚,躲在楚國算什麼好漢!”
嶽麒麟嘿一聲:“薛大人怎麼同小孩子一樣,別給朕胡鬧。他有很多正事要做,朕等得起,頌淵便是要朕等上一生一世,朕也是等得起的。”
薛雲鵬激動不已:“嫂嫂重情重義,真乃女中豪傑!”
麒麟瞥眼嶽騏驥,謙遜道:“不敢不敢,我姐姐才是呢。”
嶽騏驥冷著一張臉同送薛大人,只輕輕哼了聲,與他道:“你多保重。”
薛大人只敢偷望一眼嶽騏驥,面容竟是又羞又愧的模樣,這才與麒麟揮淚作別。
麒麟此後不止一次探問過姐姐,可曾與薛大人發生過一些什麼。
那日姐妹私下對飲,嶽騏驥多飲了幾杯方才承認:“他臨走前,我確實喚他侍寢過一夜。”
嶽麒麟瞪大了眼睛。
嶽騏驥生而冷情,只有對自家人說話的時候,方才含些溫度:“這就是陛下所謂的楚國的花叢高手?哼,短得還不夠一炷香的工夫,完事便被我打發走了。”
麒麟當日讀多了薛國老的藏書,又經了人事,自然有些心得,恍悟道:“名不副實,難不成,姐姐奪的是人家薛大人初夜”
嶽騏驥猛抬頭,大驚道:“當真?”
麒麟呵呵笑:“姐姐看來也不大懂啊”
嶽騏驥本來喝多了酒,這一下簡直滿臉血紅。
“好生有趣,奪了便奪了,卻也未見薛大人追著要姐姐認賬,想必他也為他那一炷香亦有些知羞。不過頭一次總難免如此,姐姐若真上了心,朕替你同他提親便是。”
嶽騏驥紅臉低首思量一番:“如今國內諸事紛擾,陛下切莫為我這點小事擔憂,此事不如得空再議。”
“姐姐就不怕薛大人另娶?”
嶽騏驥嗤之以鼻:“就他那一炷香”
麒麟深知薛雲鵬眼高於頂,肯被姐姐奪去初想必也是情難自禁。況姐姐如此自信,感情之事好比穿鞋,合適與否只有自己清楚,便也不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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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平日裡也會給皇叔寫信,一開始事無鉅細,恨不能將每日的流水賬向他一一講述,後來她這個皇帝漸漸做上了手,成日裡政務勞形,每日能擠出丁點閒暇來給皇叔就是好的。她依然十分珍惜那些信中時光,冥思苦想,將白日裡遇上的趣事一一送上紙端。
若是實在無甚趣事,她便問他些家長裡短。
若是連家長裡短都問完了,麒麟終是調皮的人,她也會在紙上**,問問皇叔,下一次愛愛的時候,想要在什麼樣的季節和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