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蓬勃而充滿活力的神采令人過目不忘。一看便知是個躁動不安的孩子。
顏鵲行禮過後徑自坐於白姜下手。連城甩衣襬,跪拜,口喚“母親”。看著兒子又長大一歲,做母親的不由頷首微笑。連城又對白姜行禮,這才起身落座。
傲初塵舉杯道:“今日是連城的生日,我藉此機會小置家宴。既是家宴,大家就不要拘謹了。”說完以袖掩觴,先乾為敬。顏鵲與連城舉觴共飲。
酒一入喉,連城便嗆了一口,大咳起來——他從前只喝果酒,還是第一次品嚐到“酒”的辛辣。酒杯傾倒案上,溢了大半出來。
顏鵲見狀爽然笑道:“城兒十五歲了,可以飲酒了。”不禁想起傾之第一次被灌醉的時候也是十五歲,心頭忽覺不是滋味:傾之那孩子終究是放棄了復仇,做起了商晟的順臣。可顏鵲並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資格譴責他:他違背了拜師的初衷,而他卻擄走了他的妻兒——是誰錯得更遠,是誰負誰更多?向上看去,曾經直爽愛笑的初塵已習慣了不形於色,顏鵲知道,這十五年她過得不好。
連城倒不為自己的窘態介意,迅速抹了把嘴和咳出的眼淚,示意侍女重新斟滿,舉觴,仰頭,盡飲。一舉一動中的風雅與生俱來。
連城這邊與顏鵲說笑,白姜卻手持酒杯一動不動,像被定住了一樣——那晃動的酒光中透出難以言明的詭異,像今日宴上不同尋常的氣息。
因是家宴,故在座只有傲初塵、花連城、顏鵲並白姜四人,還有每人身後負責斟酒的侍女。四面環水的蒹葭渚上只有八人。八人當中,白姜知道顏鵲是自己人,傲初塵與連城則母子同心;至於四個侍女,錦瑟是她派去監視傲初塵的心腹,其餘三人與這被架空的鳳都王也並無太多交往。可白姜總疑心哪裡不對:傲初塵要對她動手嗎?不,白姜想:傲初塵不敢,她控制不了顏鵲,控制不了丹陽衛,她不敢輕舉妄動!既如此,白姜不明白自己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