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卷O(∩_∩)O~
祝大家中秋快樂
十步殺
【章二】十步殺
灌藥,吐出血水和藥水,再灌藥,再吐出血水和藥水去罹實在看不下去,轉身逃走,奔回自己的住所。“砰”,門被拍開,杜蘅背門跪著。
扭頭見是去罹,杜蘅施施然起身,對去罹道:“來,給我父親和大哥上柱香吧。”她的身後是杜宇和杜雲生的牌位。一切毋庸置疑、不言而證。
“是你在茶裡下了毒!”
“不錯。”
“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杜蘅哂道,“好,我就告訴你!這十五年來,我無一日不記得父兄之後、錦都之仇,可花傾之呢?當初他逼我父兄自殺為的是取信商晟,如今他封王封爵、位列公卿,可他這十五年都做了什麼?五年修志,七年修史,而今修律,他握了十五年筆的手還拿得起劍嗎?!朝野內外誰不知道商晟無嗣,玉廷王就是當今太子?恐怕他當年逼死我父兄根本就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向商晟邀功,是為了自己的榮顯!花傾之認賊作父,可我不能讓父兄枉死!”
“你怎麼就認定了傾之無心復仇?韓嚭不是已經被扳倒了嗎?”
杜蘅冷笑,“韓嚭算什麼?與錦都有仇嗎?他扳倒韓嚭還不是為了給自己繼位掃清障礙?我等了一個五年、兩個五年、三個五年,如今我再不等了!”
去罹一時理不清頭緒解釋,只急道:“阿蘅你不懂,傾之他自有打算。有解藥嗎?快把解藥給我,晚了就來不及了!”
“解藥?”杜蘅大笑,“父親害怕花傾之悔諾,騙他說他服下了毒藥,十年後發作,唯我能解,那當然是假的。可父親留下了一味無解的毒藥,那就是我!”
“你瘋了!”去罹怒喝。
“我是瘋了,是花傾之逼的!”杜蘅轉身取了早已準備好的包袱,拔出季春,刃指去罹,“我要走,你可以阻攔,我們手下分輸贏!”
十七年,即便是兩塊石頭也會有感情了。去罹默然良久,長長嘆了口氣,閉上雙眼,眉頭緊鎖:他了解杜蘅的痛苦,可以不追究下毒的事,但別人呢?如果大哥大嫂知道了會怎樣?如果追隨並忠於傾之的護衛們知道了又會怎樣?
去罹鬆開緊握的雙拳,嗓音低啞道:“你走吧。”
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杜蘅顯然有些意外,然而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杜蘅看著去罹,退了兩步,將季春收入鞘中,轉身離開。
有那麼片刻的衝動,去罹想追上杜蘅。
花傾之醒來的時候今朝跪在床榻邊。“父親,你醒了?”十五歲的孩子稍顯稚嫩的臉上露出轉憂為喜的笑容。他起身端來一碗清水,“父親,喝點水吧。”
花傾之看著兒子,眼神很淡:朝兒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性情溫善、寬仁孝順,比起一心想著算計人又時常惹師父生氣的十五歲時的自己實在是好太多了。
口中很乾,可胃裡不知是因中毒,還是因為吐了太多血水藥水,十分難受。勉強喝了幾口,花傾之道:“朝兒,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陛下。”他所密謀的復仇今朝並不知曉——他不希望孩子繼承他的仇恨——所以也從不囑咐兒子不要在帝君面前多言,因為玉廷王府的一舉一動實在沒有什麼不可為外人道的。
今朝點頭,並不問為什麼:父親不讓說,不說便是了。但見父親喝了幾口再不肯喝,今朝蹙眉道:“我去告訴伯孃父親醒了。”他很乖,但並不笨,譬如這家裡誰能管得住身為家主的他的父親,今朝知道,只有身為長嫂併兼大夫的伯孃。
花傾之“嗯”了一聲,看著兒子略顯單薄的背影心覺好笑:明明還是個孩子啊,卻已經開始“管束”父親了。不過他首先等來的不是植蘭,而是去罹。
“毒是杜蘅下的。”去罹道。
沉默片刻後,傾之淡淡地應了一聲,彷彿那人不是下毒害他的。
“她走了,我沒有阻攔。”去罹又道。
傾之看了眼去罹,問道:“你不去追她嗎?”
去罹有些時候很不喜歡傾之,不喜歡他這樣洞若觀火的看穿,不喜歡他這樣一針見血的點破,叫人不知該說什麼——不管說什麼,他心裡早也清楚。
“喜歡一個人就抓住她,不要放手,否則悔之終生。”頓了頓,傾之頭別向裡側,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重蹈我和初塵的覆轍”
去罹默默坐在床邊,看燭光照著傾之的側臉,投下一片陰影。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