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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心想對孩子好,我求之不得。但如果你只是想利用他來報復我,我可以告訴你,這十五年朝兒沒有母親,一樣過得很好。”
好個一針見血,原想刺人痛處,不料被人看透,徒然自取其辱。薄清揚惱羞成怒,卻是怒極反笑,“不錯,我是想報復你,但你捫心自問,這十五年你是如何待我?我也願愛人,也願被愛,可你給過我這樣的機會嗎?”
花傾之不欲爭吵,輕撥回去,“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愛,你能愛誰?”
“今朝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十五年的秘密終於忍不住曝於人前。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怔愣良久,花傾之才問,“你說什麼?”
薄清揚施施然踱到門口,回眸一笑,“不信你儘可以去找子車行已和沈植蘭,問問他們從哪裡弄來個野孩子頂替,我也很想知道呢。哈,哈哈”
傾之只覺一陣暈眩,周遭的一切都在薄清揚狂恣的笑聲中被水霧虛化。
盤查
【章十一】盤查
連城一夜好眠,夢中似覺有人守護在旁,然而藥力發作,眼皮沉重,實在也無法睜眼看個究竟。翌日醒來倒只有自己一人躺在床上,身旁無人,守在屋裡的依然是昨晚那兩個護衛。護衛見他醒了,一人備了溫水細鹽等盥漱物品,一人張羅著送來朝食。連城從昨日進府就覺出哪裡不對,卻說不上來,如今恍然大悟,原是自他入府就沒看見一個丫環侍女,清一色全是護衛。偌大個王府倒更像個軍營,委實新鮮。早飯是米粥、包子和醃製精細的花生、黃瓜,簡單可口。
飯後子車青青領連城熟悉王府,其間見護衛抬進許多箱子,詢問得知是陛□恤玉廷王賑災辛苦,特賜金帛。連城見那二十幾個烏漆底色硃紅花鳥的木箱,心下感嘆賞賜之豐厚,青青卻大不以為然,“這些東西從來連封都不拆就直接入庫,什麼時候國庫匱乏了,就原封不動的搬回去。搬來搬去很有趣嗎?”
連城在旁看青青細眉輕蹙,一副不解模樣,暗道:君主權臣自古同得善終者鮮。為君恩厚,去疑遠讒,為臣自警,棄財舍利,才為二者長久相安之道吧。
“走,我帶你去花園。”青青對這例行的搬運毫無興趣。
連城敷衍道“好”,卻仍回頭望了兩眼:不知這君臣二人是貌合神離,一個假意安撫,一個虛與委蛇,還是意要做明君賢臣的典範,如白姜所說,商晟無子,將花傾之視如己出,而花傾之則貪戀權位,認賊作父,與商晟“父子”情深。
跨過雕欄石橋就是玉廷王府佔地廣闊的花園。畢竟是北方,雖則春意已從碧湖綠水中漾出,排浪一樣撲上岸邊,染了嫩草,但還遠遠未及樹梢枝頭。除了經冬猶綠的松柏與竹,多半樹木仍是灰色。抽枝發芽,開花吐蕊,還消得半月時光。
青青撐船渡到對岸,下船上岸,登臨高閣。高閣之上可俯瞰整座花園,唯獨青石假山將西邊的景物遮擋——假山下空,兩邊的水系倒是相通相連。
“那邊是什麼?”連城問。
憑欄的青青正揭開一隻瓷罐兒,捏了兩撮魚食投下去——連城細心觀察,玉廷王府臨水處都有這種盛放魚食的器皿,顏色、形狀、材質不拘,只都十分精緻。
青青望過去,神色略一遲疑道:“海棠園,花還沒開,沒看頭。”闔府上下對海棠園諱莫如深,但青青隱約知道那園子與她早逝的嬸孃有關。嬸孃已故,卻在三叔心裡紮了根,但她並非今朝生母——今朝的母親薄清揚並不受寵。
連城心下狐疑:青青是個急脾氣,恨不能他立時便把王府熟悉過來,恐怕落下哪裡,可為什麼忽然意興闌珊地不願帶他去海棠園?這其中定有緣故。
“走,我帶你去三叔的書房。”青青雀躍地掩飾著心虛,拉連城疾走下樓。
她實在是給自己做了個套——當連城看見書房案上兩雙摩挲得已無綢面光澤的虎頭鞋,問她“這是什麼?為什麼會在書房?”的時候,青青擰著衣角支吾半晌,在連城一再追問之下也只好如實說了:“三叔的原配花楚氏十五年前意外身亡,死時還帶走了一對尚未出世的雙生子”孩子都希望父母恩愛和諧,可青青知道:今朝的父親不愛他的母親。失憶前,今朝也知道。
連城蹲在案前,將一隻小鞋捧在掌心,似乎能想象這十五年來每當“父親”疲於案牘勞形時就會像他這樣捧著小巧精緻的虎頭鞋,輕輕摩挲。最密實的錦織已經緯分明,最堅韌的雲絲也露出斷口,若非成百上千次長長地撫摸不會如此。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