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浩啤�
季嫵心情沉重,又反抗不得,索性一動不動,默默承受,直到商晟感到臉側冰涼,用手一抹,才知季嫵臉上已溼了一片。
“你”
商晟立即停了手,心下又是後悔,又是疼惜,輕輕將季嫵擁在懷裡,用手梳理她凌亂的頭髮,柔柔撫慰。他知道季嫵外柔內堅,卻從不知她這般固執——她還是第一次,這樣拂他的意。可他不是有意傷她,他的肆意也只是因為對那個詛咒的恐懼,除了對妻子,他還能對誰宣洩?
商晟將頭枕在季嫵頸間,親暱摩挲,“季嫵,我們得要個孩子,我想要個孩子”那語氣,似討好,又似委屈。
季嫵心中忽的糾結:結髮二十年,她未有所出,一個女人若不能生養,便是對丈夫最大的虧欠,即便放在尋常人家,也要遭盡白眼,可商晟給了她尊嚴、地位和二十年不曾改變的愛,她還有什麼好固執、好堅持、好矯揉造作!
“王,是我不好”
“不,是我不好,從前總沒時間陪你,往後,你我夜夜同眠”
“王”
“季嫵,我要你,一輩子”
那晚未及歡愛,商晟便枕在季嫵懷裡睡熟了,而季嫵卻是徹夜難眠。
刺殺
【章三】刺殺
“晟。”
空曠的大殿中,聲音顯得格外擴散,彷彿從心底慢慢膨脹開來,充滿胸膛,不留間隙。
商晟轉過身,看見季嫵,她穿著明日登基大典的朝服,端莊,高貴,月色為她鍍上一層淡淡的銀輝,宛如天神。
商晟笑的有些寂寞,“好久沒有人這樣叫我了,我自己都快忘了。”
季嫵鄭重道:“我不會忘記。晟,光明盛大者也,從今往後,你就要如日月一般,照耀天下蒼生。”
商晟凝眸,深情望著妻子:她,永遠是最懂他的人!
明日初五,即是登基之日,可商晟卻陷入了從未有過的迷茫——位極至尊,天下一人,想實現的已經實現,要滿足的也都滿足。遠離極北,不聞朔風,還有什麼能鞭策他躊躇滿志?寶劍入鞘,止息殺伐,還有什麼能鼓舞他熱血沸騰?可他才只有三十九歲,雖不年少,卻仍是可有一番大作為的年紀,但如今,他失去了目標。登基前夜,商晟獨自來到空曠清冷的日曜殿,問御座上不存在的君,問大殿上不存在的臣,問自己已經不存在的野心,以後,他該做些什麼?
是季嫵為他解惑,他既坐上了這個位置,就該不負天下,不負卿!
商晟心中豁然開朗,抬頭笑道:“季嫵,你過來。”
季嫵見商晟想通,釋然一笑:她的丈夫,從來就是個英武睿智的英雄。
季嫵提起裙角登上九層丹樨,來到商晟身旁,微微一笑,喚道:“陛下。”
商晟渾身血脈為之噴張,不想那聲“陛下”自季嫵口中喚出,竟是如此深情,如此動人,早知如此,他定會早十年打下這座江山,只為聽她喚一聲“陛下”。
將季嫵攬入懷中,輕吻她的額頭,商晟笑道:“今夜還不是。”
季嫵仰望,柔情似水,“你在我心裡早就是了,從來都是。”
商晟凝視季嫵的雙眸,笑容亦變得舒緩漫長。
“來,坐下。”商晟興奮地拉季嫵同坐御椅。
“不,不行,”季嫵慌忙掙開,站在一旁,道,“那是陛下的御座,我不能坐,這不合規矩。”
商晟上了倔脾氣,皺眉道:“我說行就行,誰敢說個‘不’字!”
“可我說‘不行’。”季嫵卻比商晟更固執。
商晟語塞,他拗不過妻子,只好一個人孤伶伶地坐在御座上,拍拍扶手,彈彈錦墊,靠靠椅背,怎麼都找不到個舒服的姿勢,心裡直把當初製作御座的工匠罵了八百遍——既然是給一個人坐的,要這麼寬大做什麼,沒著沒落!
季嫵見丈夫被拒後的急躁與不安,直似個孩子,不由抿嘴偷笑,不防備被商晟“偷襲”,猛地一拉,跌倒在他懷裡。
商晟雙臂緊緊環著季嫵,得意道:“不坐也坐了,還有什麼好說?”
“陛下!”季嫵卻是惱了,“陛下想陷我於大不敬之罪嗎,還是想讓天下百姓,朝中筆吏對我口誅筆伐!”
商晟眉間擠出一個深深的“川”字,斂了笑容,卻仍緊抱著季嫵,不肯鬆手。
他在妻子耳邊輕喃:“季嫵,你知不知道,我打下這天下,就是要與你分享,要與你並肩而立接受天下臣民的朝拜與敬仰。我不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