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他一說完,我一聯想,又忍不住地吐了出來,這回胃是一點東西都沒有了,再吐就剩胃液了,你說他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上班第一天就加班,這種好待遇,還把我媽樂個屁顛,在電話裡一個勁地叮囑我,要我好好表現,有困難向前衝,沒困難就得製造出困難也得向前衝。
稟著我媽說的向前衝的原則,我一頭扎進了手術室,為了防止我忙亂的時候顧不上大叔,我提前剪了一段紗布,一頭栓在我的手腕上一頭栓在他的手腕上,這樣既安全又不會引人太注意,在外人眼裡,我不過就是手上纏了一段白紗布,並拖著一小段白紗布罷了,在醫院,就這東西最多,最不容易讓人起疑了。
手術室裡那也叫一個亂啊,幾張並排擺著的手術床,沒有一張是閒著的,都圍著不少護士和醫生,我都懷疑這全院的醫生護士是不是都擠到這裡來了,搶救了一批又一批,還沒有搶救得當呢,外面還排著十幾個傷情看起來不算太重的傷員呢。
我白天那會兒,就是在吐完後,給他們做包紮,包紮完後又接著吐的折騰裡過去的,在這個時候,我這個學婦產科卻被分到外科來的實習醫生,充分發揮了螺絲釘的優良作風,哪有漏點哪就補上,也不管醫生和護士,哪邊缺,我哪邊來,自己都覺得自己萬能了。
從早上忙到晚上都沒有閒下來的科主任,一見我進來了,立刻給我指了東邊數的第二張手術床說:“小蘇,從今兒開始,你跟著楊大夫!”
“是,是!”我連忙點頭,快步奔了科主任指點的床位旁,那裡正進行緊張地手術,只聽到一個渾厚的男聲焦急地嚷道:“止血鉗!”,帶著醫用手套、沾滿著鮮血的一隻手就衝我伸了過來。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雙凌厲的眼睛就掃了過來,又嚷道:“沒聽到嗎?止血鉗!”
“噢!”我慌忙從那堆手術用具裡,拿出止血鉗遞了過去,他接過後,就不在理我,又投入到手術中去了。
“對不起啊,我剛才去拿輸液器,楊大夫把你誤會成我了!我叫柳兮婉,你呢?”
我一回頭,身後站著一個抱著輸液瓶、穿著護士服帶著大口罩的大眼睛女孩兒。這女孩兒也算是我來到這家醫院後,第一個如此正式和我打招呼的同事,我回笑過去說:“我叫蘇幻童,新來的實習醫生。”
“紗布!”我們還未來得及說第二句話,就被剛才那個聲音打斷,聽這動靜,我直覺這個楊大夫不太好侍候。
接下來就是重複白天的忙碌,我和這個叫柳兮婉的從旁照應楊大夫,給他打下手,幫他完成手術,我們這床接的是一個腿骨骨折陷入昏迷的傷員,手術做得很成功,送走了這個以為可以休息一會兒,誰知緊接著又送來了一個肋骨骨折的,就這麼連著轉,天快亮時,總算是忙到頭了。
出了手術室,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回了醫生辦公室,進了門後,才發覺空蕩蕩的屋子裡,我是最先回來的,我一屁股紮在椅子上,一動也不願意動了。
被我拖著的大叔,也隨著我的動作,坐到另外一張相挨著的椅子上。從昨天到今天,我一直在忙,都沒有來得及和他說上幾句話,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也有幾個傷員因搶救無效被抬走,會不會,也顧不得累了,手穿過紗布拉住大叔的手問道:“昨天這死人了,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他點頭。
“那有沒有看到,你的同類?”我婉轉地問完,他卻抿唇笑了,搖頭說:“沒有,不是誰死了都能做鬼的。”
“噢,那還好,我倒是不怕的,我就是怕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會有人欺負你。”
我又恢復了剛進門時的爛泥狀,鬆了他的手,攤在了椅子上。
“謝謝!”他輕言輕語,如墨的眼裡卻有著未央的東西滾動。
我不喜歡他的感動,也不要他的感動,就痞下一張臉,嘻笑著說:“大叔,不要客氣,要是實在太想謝我,就以身相許吧!”
“幻兒,你說過會像”大叔立時沉下了臉,我連忙介面說:“是是,我說過我會像尊敬我親爹一樣尊敬你的,好了吧?”
“好!”他笑著點頭,我卻覺得更累了。
作者有話要說:讓收藏留言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憂鬱
我覺得我活過的這二十幾年裡,作為失敗的典型,我實在是太成功了。
我好歹也有了大學文憑,雖不是重點院校的,好歹也有了一份正經職業,雖說是實習的,好歹也有一技之長,雖說是三流的,可為什麼我總覺得我活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