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halie?!你怎麼了?!”,他焦急地吼,已經走去了玄關口,通話裡一陣嘈雜,再也沒有娜塔莉的聲音。
急救車的聲音還在他耳邊迴響,剛穿上鞋子,手機響了,還是她的號!
“喂!”
“先生,我是二院急救中心護士,這位小姐剛發生了車禍,現在在急救車上,情況很糟糕,如果您是她的朋友,請到市二院急救中心找!”,護士坐在救護車裡,拿著沾滿鮮血的手機,語氣極速地說。
娜塔莉出車禍了!
電話才結束通話,陸寂琛出了門。
“喬冉沒有打掉孩子”,她嘴裡還唸叨著這一句,娜塔莉躺在那,渾身失去了知覺,雙眸無神地看著急救車棚頂。
喬冉,是陸寂琛愛的源泉。
喬冉,其實也沒那麼狠心。
他們只是一對被迫分開的戀人,就像羅密歐與朱麗葉,牛郎和織女,梁山伯與祝英臺
淚水從眼角滑落,鮮血從她鼻孔,嘴角流出。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選擇成全他們,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吧?
所以,她笑。
陸寂琛,你要繼續堅持自己的理想,繼續追求真愛。
陸寂琛,你要幸福。
“嘀嘀嘀”
“小姐!”
心電儀發出警報聲,螢幕上出現一條直線,而躺在平車上的娜塔莉,已經閉上了雙眼。
早高峰,一路擁堵,陸寂琛幾乎是走著到二院的,到了急救中心,看到的是,娜塔莉蓋著白布的屍體。
不可能!
當白布被揭開,娜塔莉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出現在眼前時,陸寂琛沒有說出任何話,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雙眸盯著娜塔莉的臉。
一條鮮活的生命,一個多小時前,還跟他說話的人,八個小時前,還跟他談理想,對他鼓勵,讓他別放棄理想的人,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Nathalie;別鬧了!”,穿著黑色西服,沒打領帶的他,一身頹廢,走了上前,手顫抖地朝著她的臉探去,嘴角甚至勾著笑,這個女孩,古靈精怪,以前常逗弄他。
他以為,她又在調皮。
“先生,請節哀!介於她是外籍,我們已經通知了大使館,另外,這位娜塔莉小姐生前在國際紅十字會簽過臟器捐贈書,現在,我們已經接到了國際紅十字會”
“別說了!她沒死!Nathalie!別跟我鬧了!我要生氣了!”,陸寂琛大聲喝止醫生的話,雙手捧住了她的臉。
娜塔莉毫無反應,面容安詳。
“先生,我們沒時間了!供體只有——”
“老闆!”,許臣趕來,見到這一幕,眉心緊皺。
“Nathalie!”,陸寂琛再次低吼,她仍毫無反應,腦子在抽~搐著,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即使潛意識裡已經明白,她是真死了。
就那麼短短的一兩個小時之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沒了。
許臣聽了醫生的話,走到陸寂琛身邊,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闆,節哀吧!已經通知美國那邊了,醫院這邊需要及時及時摘除娜塔莉捐贈的器官。”,許臣小心翼翼地說出完整的話,顧及陸寂琛的情緒。
陸寂琛一聲不吭,彎下腰,輕輕地,在娜塔莉的額頭吻了一下,“Nathalie”,他低喃,心臟一陣陣地鈍痛。
他起了身,深吸口氣,逼回眼裡的溼~潤,讓開,讓醫生、護士推著娜塔莉的遺體,去了手術室。
美國那邊,有人打來了電話。
“I’m;sorry!”,面對娜塔莉的媽媽,陸寂琛哽咽著說,那邊,傳來哽咽的聲音,是地道的美式英語。
“Jayson;尊重Nathalie的意願,你師父身體不好,我們去不了中國,麻煩你,把Nathalie的骨灰,送回來!”,女人聲音哽咽,這些在他聽來十分理性的話,讓陸寂琛更加動容。
女兒在異鄉意外死亡,他們兩位,連她最後一面都看不到。
“好。”,他咬著牙說,鼻頭酸澀。
沉浸在悲傷中的陸寂琛蹲在手術室門口,手術室裡,娜塔莉的心臟已經被取下,其它有用的臟器都被摘除了。車禍裡,她頭部受重創,直接腦死亡。
和她一起的計程車司機也重傷,目前還在昏迷中,肇事的貨車司機已經被控制。
有許臣幫他安排娜塔莉的身後事,他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