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第一縷陽光灑在鳳川肩上。他正趴在陽春館的櫃檯上睡覺,胳膊下面還壓著算盤。按理來說算盤珠子很硌得慌,趴在上面是怎麼都睡不著的。但是鳳川偏偏這麼睡了,一則因為太困,二則他睡著睡著被算盤硌醒的話,就可以爬起來接著算了。
但是,鳳川並沒有像往常那般準時醒來,奔去廚房給遙靈做點心。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他彷彿漫步於一大片紅梅林中,梅香襲人,浩氣清絕。他在那梅花中尋覓著,尋覓著,彷彿看到一個身披紅色斗篷的身影,在白雪中漸行漸遠
梅花。是梅花香氣
鳳川被梅花香氣喚醒。恍惚間,他抬起頭,夢醒之間,卻見一簇紅梅,正懸於門前。
“我用世間所有的路
倒退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月亮回到湖心
野鶴奔向閒雲
我步入你
從那以後
除了白雪紅梅
我再無更多愛你的理由。”
——全書完——
完本感言
《踏青遙》的大綱是從去年的現在開始斷斷續續寫的,今年3月動筆,一直連載到九月底。剛開始寫的那些日子醉心於西尾維新的《刀語》,用精煉的文字勾勒出震撼的畫面,讓我覺得很是神奇。不過這套書更令我歎服的思想卻是“不是人選擇劍,而是劍塑造一個人”。也正因為這句話,才有瞭如西風冷靜老道、氣場強大的夏孤臨,如簇水淡泊寧靜、神清如月的晏離兮;如飯劍睥睨天地,戲謔人生的蕭鳳川,如流雲催雪歡樂積極,純潔無暇的遙靈;如君子扇談笑風情,醉臥春光的武陵春,如銀針繡練輕舞飛揚,清絕無雙的青玉案;如橫雲刀表面鋒銳,實則多情的楚雲深,如銀琴絃般心細如絲,美麗易碎的南歌子
我對武器有種旁人無法理解的偏執,我放不下劍,我書中的人物也放不下劍,我的小說也就脫不了仙俠,武俠,江湖。這是否就像《妖尾》中的艾爾撒一樣,從不脫下自己的盔甲,只是為了武裝自己毫無安全感的內心?我不知道。但一本書由心所寫,我的心也就被讀書的人看透。雨天的評論著實讓我震驚了。她說,我的故事是在歡樂的基調上,講述一個哀傷的故事,除了鳳遙之外,都是悲劇。鳳遙是從一開始就註定要在一起的人物,點點心意,綿綿深情,免不了小打小鬧,卻沒有太多生離死別,就像毫無外界阻撓之下一場隱秘的初戀的一樣,讓眾位讀者看得有些沒味
但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寫呢?再來看看讓大家大愛的配角們吧,夏孤臨與青玉案,晏離兮與辛夷,武陵春與踏月。先說夏青這對,可以用當年流行的那句“我喜歡默默得注視著你默默被你注視;我喜歡深深得愛著你深深得被你愛著”來概括。兩個人在目光相交的瞬間便認定了彼此之間的一切,無需多說,無需再問。一個是天下第一劍俠,一個是舉世無雙仙姝,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如此。
但夏孤臨是個英雄,英雄往往屬於天下人,而不屬於自己的愛人。夏孤臨親人為魔尊所殺,他放不下仇恨,更放不下抱負,仇恨,智慧,心計,將他打造為一柄橫掃千軍的西風劍。他非常得危險。任何離他太近的人,都會受到傷害。離他越近,受傷越深。青玉案亦是個苦命女子。不識夏孤臨時,她冷僻高潔不容於世,在世俗中跌跌撞撞傷痕累累;識得夏孤臨時,又再次成為眾矢之的。這一點我不用過多解釋,蕭峰的愛人阿朱,無名的愛妻潔瑜都是這種命運。算來算去,夏青這對可說是註定悲劇了。
但到結尾處,青玉案竟然未死,以“活死人”般的狀態與夏重逢了。夏說他的感覺像“做夢”一樣。是夢怎樣,是真又怎樣?陰陽相隔,如何能相守?便如梁祝化蝶,牛郎織女鵲橋相會一般,只是個美好的願望罷了。一個幻象,卻橫跨千年萬年,成為所有人心中真正的完美結局。不過美好的願望又有什麼錯?就讓它一直美好下去,又有何妨。
晏離兮和辛夷。砂砂說這個故事她很喜歡,慚愧得說為了寫這段我把秦時明月的雪高片段看了不下十遍意境真的很美。一傘一湖一對人,春雨浣花夢相逢。竹籬茅舍廝守日,一酒一劍一孤墳。其實辛夷一死,晏離兮留在世上,也不過是幻影一重,亡魂一縷。死了的人成為生人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活著只是為了報仇,那麼報仇之後呢?仍然擺脫不了走向幻滅的命運。PS:雪高該不會也是悲劇,小高第五部就刺秦了,然後失敗了,如果他死了雪女肯定不會獨活的,哭啊~~~
武陵春和踏月。武陵春這個人物,雨天概括得比我好多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