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正殿之上,皇后正襟危坐,面容肅和。下首的貴妃倒是面露憂色,一副柔心無骨,惋惜垂淚的模樣。
皇后沒有開口,眾人就這樣默默拘著禮,誰也不敢抬頭恭敬得緊。氣氛一時沉悶的厲害,彷彿如胸口頂著大石般,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到底還是貴妃睿澄僵持不住了,柔聲道:“本宮聽聞,自戕的朱佳氏死前曾與人口角,也正是因此才想不開,做出這樣汙損皇家榮尊之事。”話說到這裡,睿澄目光徐徐環視了殿上的眾人,復開口道:“究竟是誰,又為何口角?”
如玥身旁,正是董佳梓淳,儘管她的頭垂的依然很低,卻不經意的朝如玥看去。
“沒有人承認麼?”睿澄的聲音還算平穩,然而是誰都聽出了些許不尋常的意味。
如玥沉了心,正預備上前一步。
只聽皇后問道:“妹妹想讓她們承認什麼?”皇后的聲音並不大,口氣也是極為和緩的。儘管如此,尊榮的氣勢明顯略壓貴妃一籌。
睿澄恭謹一笑,目光和煦與皇后相視:“娘娘見諒,睿澄不過是心急,想盡早得知真相。畢竟新宮嬪才入宮三日,便出了這樣的事,著實令人不安。”
皇后輕嗤一聲:“那麼你覺得什麼才是真相?”
“這”睿澄苦苦一笑,多有自謙的意味:“臣妾愚鈍,並不能洞悉究竟。”
“也正如妹妹所言,新宮嬪才入宮。相信皇上也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多生枝節。本宮已經吩咐人細細查過,真相就是朱佳氏的確是自縊而亡,沒有半點可疑。”皇后一字一句,如碧珠敲打在玉盤上,清脆爽利,不容置疑。
“本宮只希望,後宮諸位姐妹能夠同心同德安生服侍皇上。若有人不安於室,唯恐天下不亂,給皇上與本宮徒添困擾,那就別怪本宮鐵腕處置,翻臉無情。”皇后的話意在警醒眾人之心。
一眾宮嬪齊齊跪倒在地,口尊:“多謝皇后娘娘教誨,臣妾等必定同心同德,絕無二心。”
貴妃輕柔一笑,聲音極其柔和道:“既然如此,臣妾便安心了。”
如玥垂首,聽著當朝兩位榮耀權勢至極的女人,不動聲色的唇槍舌劍。心裡也是捏了一把冷汗,還沒見到皇上之前,她萬萬不能有事。
入宮為了什麼,還不是能守在皇上身側麼?意識到這一點,如玥便暗自發願,再不能為了逞一時強,而置自己於險地。
唯有保全自身,才能保全她與皇上的這份情緣。
“不知哪一位是鈕鈷祿如玥,如貴人?”如玥正想得出神,耳旁忽然聽見貴妃喚她的名諱。
“臣妾,鈕鈷祿如玥。”說這話,如玥恭敬的行了禮。一顆心怦怦的跳著,似亂撞的小鹿一樣不知安分。
“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睿澄似笑而非,說不清是很麼動機。如玥不敢不謹慎,小心翼翼地仰起臉來。
“果真是一等一的美人。皇后娘娘您說是不是?”睿澄的笑意明顯添了讚許之色,與皇后娘娘笑意相映:“臣妾聽聞皇上新封的如貴人有傾城傾國之容,如今看來竟絲毫不比瑩嬪妹妹遜色。果真是難得的美人胚子。”
皇后見貴妃喜形於色,心頭微微一涼,面容卻如花般燦爛:“睿澄說的倒是不錯,這如貴人確實樣貌出眾。本宮也聽皇上說起,鈕鈷祿氏族多出美女,後起之秀自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如玥聽不出皇后口中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指的是誰。究竟是眼前的貴妃,還是她們口中的瑩嬪。又或者根本兩者均是。
然而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被推到這風口浪尖上。
這樣想著,如玥果斷的邁出一步,面帶愧笑道:“臣妾不過薄柳之姿,實在當不起皇后娘娘與貴妃娘娘的讚譽。更何況,皇后娘娘端方大雅,貴妃娘娘蕙質蘭心,臣妾有幸得兩位娘娘教誨,是臣妾的福氣。也是心中唯一所願。”
皇后但笑不語,微微頷首。貴妃也是合不攏嘴:“好一個精俐的人兒。難怪才入宮三日,就攪得鍾粹宮天翻地覆。”
第十六章:遷宮落定
貴妃軟口似含糖,綿綿軟軟的話語聽著很是懾心。如玥雖煩躁難忍,卻也看得明白。
無論皇后是否能將,朱佳氏自盡之事平息抹淨都好,貴妃已然將自己視為異己,斷然不會因為皇后的庇護而放過。
相反,只怕是愈加容不下她鈕鈷祿如玥了。想來往後的路,只更加難走了。
既然避無可避,不若索性迎上貴妃的目光。如玥遲緩的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