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忘了他對你做過什麼了,你還為他說什麼話?”
盧雨蟬搖搖頭道:“也不是我為了她說話,就是唉,總覺得一切都是命中註定,若不是他休了我,我也不會再遇上表哥了。”
千秋心道盧雨蟬就是太過善良,什麼都往好的方面想,就算是一隻大灰狼也能給看成了灰太狼,道:“但是那些罪惡並不能因為這個而抵消,他只是在承擔他應該受的責難而已。”
“但是娘希望你不是因為恨他而恨他,他也落到了這樣的下場了,但是你不能為了他承受你孽女的罪名,別人都是不會看那些過去的。”盧雨蟬語重心長地說道。
千秋心中一震,也許盧雨蟬說的是對的,也是這個世界上的共識,世上只有父親打孩子,哪裡有孩子打父親的?但是她不能,她從來都不是為了別人的言語而活著的,從一開始她就站在風口浪尖上。所以就算是現在,就算是司馬誠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她也不會給予多餘的同情轉而上演親熱的父女戲碼,就算有,那也真的只是戲碼而已,絕對不是真實的,因為她從心底裡排斥那個父親。
作為晉國公的司馬誠千秋尚且能對於他為司馬家的決斷而給予肯定,但是作為一名父親千秋只是感到厭惡與憎恨。
這問題並不適合長談,且千秋又自己的價值觀,會分辨事物的好壞,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兩句話而隨意改變自己的想法,於是盧雨蟬也不再計較什麼,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來破壞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呢?
千秋轉身看見鏡子中清晰的影子,那張臉因為鮮紅的嫁衣的襯托而變得嫵媚起來,。千秋心中不禁自嘲,就算是這樣的自己,穿上了嫁衣,也是會變得風情萬種的嗎?
身後的幾人依舊在讚歎著嫁衣的精緻華美,為她能夠穿上這樣的嫁衣去參加一場眾望所歸的婚禮而感到歡喜。
之後紅娘子將衣服拿過去按著盧雨蟬的要求將一些細節更加完善,婚禮便是定在了六月初六,也就只剩下三日的功夫了。
盧家與端王府忙得不可開交,擬寫著婚禮的請柬,準備著婚禮的程式與菜譜,還有各式各樣的瑣事。
千秋在碧落齋後院的一角,躺在搖椅上,一晃一晃地看著湛藍的天暮,風一吹,將一便放置的看了一半的書卷的給吹亂了頁碼,嘩啦啦地作響。千秋側首,那泛黃的紙上字跡清俊如同那個男子,本著一身臨風的姿態,有折梅輕嗅的優雅,卻也有那人笑容背後的猙獰與決絕,一如那字跡細微之處的異於常人的勾折。
那個時候,她是懷著一絲絲期待之意,從無暇齋寧靜的樓閣書架中得到了他的手札,曾因為與他在崎嶇山路上牽手而心情異樣,也曾毫無顧忌地從樹上直直跳下,只因為她知道那個人一定會接住他。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她與他之間的信任有了裂痕,於是裂痕擴大,終是分崩。
“西風烈如張 情局淡似棋。有花當共賞,藍顏歸有期。”
千秋猛地墊腳,讓搖椅停了下來,將手札拿在手裡細細看了一下那一頁,這幾句話似曾相識。
哪一年哪一天的哪一封信上,她見過,曾問他“藍顏”二字何解,而明明,她心中早有答案。
“是進一步還是退一步的問題嗎?”千秋又晃動著搖椅,雙手合在胸口喃喃道,三天如此之近,近得能讓人一下子忘記過去的十年。
346 千秋與端王妃
像是為著和千秋賭氣似的,玉瓊公主就將自己成親的日子定在了千秋的前一天,趙明初對於這樣的細枝末節也懶得去計較什麼,只是想到本來想在千秋成親之前走人,好像是不成了,。從宮中回來的趙明初遇上和他完全不同一身喜氣的阮胥飛,皺了皺眉頭,本想要避開,卻被阮胥飛叫了一聲名字。
“明初兄,大家都要做新郎官了,恭喜恭喜啊。”阮胥飛笑眯眯地說道,趙明初從鼻子裡頭不屑地冷哼一聲,想要讓他祝賀他?做夢!
他快步從他身邊走過,只聽阮胥飛說道:“當日你說我會有報應,可到頭來她還是會做我的端王妃。”
趙明初與原本快速離開的身子一頓,回過頭來重新走了回來,看著阮胥飛道:“我懶得與你做口舌之爭了,我只想說,若是你不好好對她,我是不會罷休的。”
阮胥飛點了點頭,態度十分之良好,道:“這是必然的,本王不會讓你有機會的。”
要說誰最恨阮胥飛,活著的人裡面估計趙明初能排進前三去,但是這一刻趙明初並沒有說什麼,只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似是在緬懷著與千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