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紫黑色的烏鴉“嘎嘎嘎”地飛過來,“撲簌簌”地落在另外一截樹枝上,兩隻喜鵲一驚,先後飛走了。烏鴉對著千秋屋子的窗臺叫了幾聲,拍動著翅膀,落下幾根黑色的羽毛。
盧雨蟬一驚,忙上前驅趕道:“快走快走!”
景珍和蝶衣都怔愣在一旁,盧雨蟬在那裡還在那裡驅趕景珍忙上前幫盧雨蟬驅趕,幾人手忙腳亂了一通,才將那討厭的烏鴉趕走,盧雨蟬鬆了一口氣,一回頭卻是見千秋正站在門口看著天空,那正是烏鴉剛剛飛走的方向。
盧雨蟬心中一急,道:“平安,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嗎,你別信這個,做不得數。”景珍和蝶衣也忙不迭地點頭,想要將盧雨蟬的話給印證了。
千秋笑了笑道:“娘,你怎麼一早就過來了?”說是不要讓她相信,其實更為在意的還是盧雨蟬吧?千秋如此想著,她還沒有如此為外物所迷惑。有的事情是好是壞早就有了定論,不需要這些東西里印證她的想法。
盧雨蟬怕千秋被那烏鴉而擾亂了情緒,拉著千秋得手進了屋子,說道:“錦繡閣的紅娘子過來了,將喜服給你送來試一試合不合身。”
很快蝶衣就領著紅娘子到了裡頭。上手端著一個大大的木質方形盤子,上用紅布給蓋著,先開了紅布便是以大紅色為底色。上面繡著斑斕的圖案的喜服,金絲銀線,美麗且華貴。正是適合千秋的身份的嫁衣。
盧雨蟬眼前一亮。上前將嫁衣拿過來展開來讚歎錦繡閣的手藝,道:“怪不得平安常常往你那裡定製衣服呢,這針腳這顏色真是叫我看了都忍不住心動呢。”
紅娘子笑道:“夫人歡喜就好,郡主可是我們的老主顧了,本來郡主的喜服是由宮中準備的,是紅娘子斗膽頂了這個差事,想著要趁著郡主大婚做一些什麼才是。”
盧雨蟬笑得合不攏嘴道:“要看平安喜歡才是最重要的。”化石如此說著,卻是叫蝶衣給紅娘子打賞。紅娘子忙推辭,盧雨蟬卻是堅持著給了五十兩銀子。景珍在一旁看著,雖然與盧雨蟬相處的時間不長。卻也是知道這位夫人並不是一個出手大方的人,平日裡也不管金銀物事。如今紅娘子一句話就給這麼多賞錢,果然是寵愛女兒啊。
盧雨蟬忙叫千秋趕快穿上讓她看看,千秋本還不覺得怎麼樣,見盧雨蟬如此熱衷不忍心拂卻她的好意,便將嫁衣換上了,。盧雨蟬賞錢將每一處細節都給千秋整理妥當了,又在千秋的腰身上比劃了一會兒,似是還覺得腰身有些寬,同紅娘子又說了好一會兒,紅娘子將盧雨蟬的話都給記下了。
盧雨蟬看著千秋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不禁淚水溼了眼眶,她用手絹兒擦了擦眼淚,哽咽道:“瞧我,你都還沒有出家呢,光看著這一身就捨不得了。雖然也不是時常見著吧,可這女兒家嫁出去了和沒有出嫁到底是不一樣的。”
蝶衣道:“別說是夫人了,奴婢看著也又是心酸又是高興呢,遙想起當年夫人和徐嬤嬤剛從晉國公府出來的時候,小姐還在夫人肚子裡,而如今徐嬤嬤都已經去了,小姐也要出嫁了,真是好長的一段路。”
盧雨蟬連連點頭,表示非常贊同蝶衣的話,眼淚流得更兇了,一想起剛年跪在晉國公府的事情就忍不住心酸,這女兒身子十分弱,是好不容易從老天爺手中保下來的,她所求也不多,就希望千秋能夠平平安安長大,如今不僅僅平安長大了,更是長得如此美麗又如此聰慧,從一介棄女變成了郡主,不久之後又要做王妃了。
“娘是高興的”盧雨蟬為著自己解釋道,“不哭了,不哭了。”她以前就是慣會流淚的性子,過了這些年因為生活美滿而很少哭了,可根本的性子卻是沒得改了。
“我的平安真好看,真好看。”盧雨蟬仔細地打量著千秋,“不過只有這耳朵像我,有些小,五官卻不是隨了我的,更像你爹多一些。”
她頓了頓,轉而又笑道:“是像他多一些,小時候就像,人家都說兒子像娘,女兒像爹,果真是不假的。”
千秋心中主動過濾了“爹”那個字,道:“我沒有爹,我就像娘你。”
盧雨蟬被千秋逗笑了,於是成了一副有哭有笑的模樣,忙拍打千秋的手背,嗔怪道:“都是你,唉唉,讓娘成了什麼樣子啊。”
景珍和蝶衣小黛幾個都忍俊不禁起來,這夫人雖然是年紀不小了,性子卻依舊還是可愛的,我的軍閥生涯全方閱讀。
“可是話說回來,他已經看不見了,又成日裡瘋瘋傻傻的,千秋,你還恨他?”盧雨蟬嘆了一口氣,話語中的那個他除了司馬誠再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