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白芙出言淡聲提醒道,“恕奴婢逾越,賢妃娘娘乃為四妃之末,理應喚我主子‘姐姐’。”
袁洛星怔了怔,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早就命人狠狠掌這賤婢的嘴了。
可是如今,她已不再是皇后,她又做回了賢妃,在她眼前的是慕汐瑤的侍婢淑妃。在妃位上還高了她半截!
僵滯的沉吟了片刻,粉喬像是在等她改口般,高傲的站在她面前,袁洛星恨極!
是來看她的笑話麼?以為這樣就能羞辱她?
慕汐瑤都被她一隻手捏死了!不過是個小小的宮婢而已,能將她如何?!
納蘭家一倒,朝堂上眾大臣不得不靠向爹爹,就連皇太后而今都要仰仗著,皇上要動她袁家談何容易?
她與慕容嫣可不相同!
想那般折磨她?簡直天方夜譚!
思緒罷了,她對粉喬輕聲笑道,“倘若是報仇,不過是將本宮打回原形罷了,看來你的能耐也不過如此。”
“不然呢?”粉喬淡薄的反問,面上眼中全是冷色。
對袁洛星,她何嘗不恨?何嘗不想她立刻死!
可是死對於她來說都太容易了!
“你以為皇上真的動不了你袁家?你可知世間最痛是為何?”
話止於此,她倏的綻出詭異的笑,抬起手溫柔的替袁洛星擦拭臉上的淚痕,“切莫心急,這才是開始而已,後面會如何,等下去便知了,賢妃妹妹,你可要好好的活著啊”
太極殿厚重的大門被開啟,殿中的奴才們將粉喬一行人迎了進去,再重重的合上,把袁洛星拒絕在外。
冷風呼嘯肆虐,誰的心如死灰?
愛麼?恨麼?
袁洛星抬起手望向那發白的掌心,纖細的五指尖端被凍得異樣的紅,曾經他也是緊抓過她的,他握著她的手,擁她入眠,讓她以為自己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原來,為了一個慕汐瑤,他可以忍受著假裝與自己做戲,只為了今日的報復。
袁洛星忽然明白了粉喬說的那句話,何謂世間最痛?
直到今時今日,此時此刻,她才恍恍然,她真的愛著那樣一個男人
“娘娘,回吧,莫要在殿外逗留了,仔細著了寒氣。”
身邊的人小心翼翼的對她細語,總算因為她之前的話反映過來,就算只是賢妃,她身後還有袁家,還有權傾朝野的左相!
罷了,兩個宮婢是想上前扶她,她卻粗暴的一呵,“本宮自己走得動!”
如喪家之犬的臉容重新振作,眸色裡一抹狠厲重新顯露出,她不會就這算了的!
不過數日,廢后風波便成了舊談,私下裡那些愛嚼舌根的奴才都不屑找個隱蔽的角落暢聊了。
賢妃被皇上晾在一邊,不傷不死,不痛不癢。
皇太后從江南休養歸來,當先將賢妃喚到自己的宮裡去,賞了許多東西,噓寒問暖,突然變得十分親密。
淑妃也不曾再出狠招刁難哪個,皇上還是冷冰冰的形容,身邊倒多了一個長相與先廢后幾分相似的宮婢伺候著。
正月十五,上元節,京城放夜十日。
難得這天祁雲澈來了興致,與群臣午宴後,換了便裝,出宮。
算起來,除了南巡與每年前往東都,剩下的日子,都被耗費在宮中。
那座皇宮萬民敬仰,於他而言,卻是難逃的束縛。
行在大街上,滿眼的人。
酒樓茶樓裡的生意如火如荼,當街的雜耍吸引眾多腳步駐足,小販吆喝著自己的生意,不時還有舞龍舞獅的隊伍路過。
到了子時,沁湖邊上會放煙火,怕是這會兒去,都不得好位置觀賞了。
祁雲澈不疾不徐的走在當先,身後得張宿、翼宿、井宿、柳宿和星宿形影不離的跟隨。
加上幽若與白芙白蕊,不俗的穿戴和相貌,自朱雀大街來,吸引了不少目光。
這當中,只有幽若最是興奮好奇。
滿街的新鮮熱鬧,看哪兒都是看不夠。
何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伴駕左右,一起逛這繁華的燕華城。
本來她最害怕的淑妃娘娘也一道出了宮,因著淑妃時刻都離不得小公主,大街小巷上人來人往,夜間尚冷,皇上便開了金口,允她先去往雲王府,命鬼大人和另一個喚作‘阿軫’的侍衛隨身保護。
故此,她輕鬆了許多。
白芙雖沉穩,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