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洛星筆直的跪在太極殿外,還是那個位置,雨水早已將她周身淋溼,飄搖的風雨中她看上去渺小脆弱非常。
為她撐傘的奴才被她轟走了,雨太大,四下不見人影,只有傾盆的雨聲交疊,雨滴不斷打在身上,竟有些痛感。
她倔強的跪著,身上溫度漸失,越發的覺得冷了。
自小,她從來沒有為哪個這樣輕賤自己,可她認為值得。
哪怕留存一絲念想也好。
她總是期待著有一天能以誠意將他打動。
就在這時,殿中有一影緩緩行出,闖入她的眸中。
袁洛星驚覺抬頭,卻見是個穿著宮裝的女官,那女官姿態輪廓於她早就熟悉,來人竟是她
只見幽若舉步優美的邁出高高的門檻,把手中那柄繪了彩繪的油紙傘撐開,提著裙角,走到她的面前。
蹲下,同時以傘遮住袁洛星,為她擋去片刻風雨。
“賢妃娘娘此舉實在感天動地,幽若見外面暴雨不絕,都心疼了。”
聽聽這語氣,再看她那張小人得志的臉孔,袁洛星冷笑,不語。
幽若出來就是為了奚落,見人不開口,她接著再道,“奴婢方才在陪皇上下棋,對弈一回悔了好幾步,最後還是沒贏,唉”
她佯作自惱的嘆了口氣,眼波流轉,又露出笑意,“不過還好,皇上說來日方長,只要持之以恆,總會有所精進,奴婢便求皇上每日都與奴婢對弈一次,你猜,皇上可應了我?”
袁洛星還是不說話,只與她相對的眸子裡,慢慢的滲透出恨意。
幽若淡淡的撇嘴,覺得她不說話是很淡然無味。
不過不打緊,她自得其樂,“想來讓皇上與奴婢下棋,可比讓皇上原諒賢妃娘娘要容易多了,故而皇上自是應下了,娘娘,您說您這是何苦?畢竟”
她抬手自傲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嬌笑,“您沒有一張與先皇后相似的麵皮呢。”
說起這張她曾經主宰她生主宰她死的臉容,此刻她興趣尤為濃厚。她好奇的問袁洛星,“聽說娘娘與先皇后一起長大,不知娘娘看來,奴婢與先皇后到底有多像呢?是眉眼還是神態?可奴婢又聽淑妃娘娘說過,先皇后性情與奴婢全然不同,她說了許多,依著奴婢覺得,一言蔽之,便是太軟弱了,其實奴婢先在這宮裡也害怕得緊的,可適者生存,奴婢只能狠一些,娘娘您覺得奴婢做得對嗎?”
言罷,袁洛星不惱,反倒不屑嗤笑了聲,“你以為皇上不知你的心思?你算個什麼東西,就算仗著一張和慕汐瑤張得相像的臉能得到皇上一時寵愛,那份恩寵卻不是給你的,你永遠都只能做個替代品!”
“聊勝於無啊娘娘。”幽若溫言細語,狀似極有自知者明。
“奴婢自然曉得,可皇上喜歡縱著奴婢,連奴婢說想出來透透氣,看看賢妃娘娘,皇上都將這把傘交給奴婢呢。”
他都知道,可他願意。
他寧願縱容一個長得像慕汐瑤的賤婢,也不願多望每日跪在太極殿外心心念唸的袁洛星一眼!
何其可悲!
說著,幽若望見她有了痛苦之色,搖頭嘖嘖出聲,“上元節那日,娘娘若沒有對奴婢趕盡殺絕,奴婢又怎會死死抓住皇上這根救命稻草?”
“那日的事不是本宮做的!”袁洛星激動起來,壓抑在胸口的窒悶幾欲呼嘯而出。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幽若下意識的往後退避半分,卻絲毫不見懼色,“就算不是娘娘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皇上寵誰。”
攥緊了雙拳,袁洛星咬著泛白的唇瞪視她。
幽若一詫,“娘娘在恨奴婢?”
早知今日之事,何必當初所為?
“幽若,你別高興得太早了!”咬牙切齒,袁洛星不知是被她惹怒,還是在嫉妒。
她渾身都在顫抖,先前還覺周身冰涼,此刻胸腔裡卻是要燒出讓世間一切灰飛煙滅的炙炎來!
恨不得把所有積怨都化成詛咒!
“你所得的一切皆因你的臉貌,要讓本宮說,你比慕汐瑤差得太遠!連她的絲毫都不如,還妄想做本宮的對手,打擊本宮?”
她昂首一笑,雖還跪在雨水浸沒的堅硬地磚上,姿態卻高傲如雲端的神。
“本宮身來高貴,千萬寵愛於一身,你有什麼?你也配和本宮比?!”
幽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凝視她,眼色裡盡是憐憫,“縱使娘娘萬千寵愛,可皇上不寵你,你也只能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