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拿不準,索性廣而撒網,想借此引你我現身?”
“不止。”祁雲澈不疾不徐說道,“張家造反一事還未平息,父皇正忙著剿殺餘孽,又逢嚴冬,瘟疫不可能來得這樣快,尋常災荒要到年後才顯危機,那些地方官員,哪個不怕丟了頭頂的烏紗,自當能瞞就瞞。”
說著,他將她抱過,移身躺於榻上,舒展後背和身姿,讓她靠著自己,而後合眸小憩,偷得幾分閒。
汐瑤在他胸口蹭了蹭,便乖順的不再動了。
微微抬起頭順著祁雲澈下巴的弧度仰望他疲意明顯的俊龐。
這七天中,最初兩天城門緊閉,獨孤城主攏著袖子站在城牆上略略安撫災民,且是直接冷漠的表示他非祁國人,此事會上報祁皇,欽差大臣來前,他會竭盡所能予以相助。
只瘟疫非同小可,先又有城外一場亂,故暫且不能容任何人進城,若他們要硬來,他很高興看著他們死,甚至不吝送一程也是行的。
其後讓災民先選出管事,自行將染病和未染病的人區分開,老弱病殘等等統計仔細。他命屬下將東城門的小門開啟,那小門一次只容一人透過,在那裡粗粗設了關卡,災民可以在那處排隊領取食物和棉襖。
縱使如此,一臉寒夜裡還是凍死了兩百餘人。
三日前東華海的商隊才到,城門這才完全開啟,除了受命出城的侍衛之外,亦是許出不許進。
城外十里處臨時用帳篷建起了災民坊。
八千災民中,除卻凍死的,染病的有近三百,這七天已經死了五十多人,剩餘的安置在更遠的十五里外。
獨孤夜藉故小兒才將滿月,將所有的事都交給祁雲澈操勞。
身為祁國皇族,祁雲澈義不容辭。
對外,他是身份撲朔迷離的‘花公子’,如今那些自廣禹州逃難來的災民們認定的大恩人。
許是他們都將他當作了傳言中紅衣仙姑夢境裡所說的‘生機’。
這般好,也不好。
細細思索來,軒轅兄妹佈局縝密,借天災引禍,攪得祁氏天下混亂不堪的同時,還給祁雲澈一個難題。
只這樣多的災民,皇上不可能不知,而就連袁洛星都猜到他們會藏到臨東來,初初時這場讓她滿心歡喜的躲避,如今想起來竟如孩童玩耍,根本毫無神秘可言。
“想什麼呢?”祁雲澈閉著眼,忽然出聲問。
像是不明就裡,就這樣察覺她心思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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