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琅沁閣是為誰而建,所有人都不由開始膽戰心驚。
彷彿一場血雨腥風即將到來,誰能生?誰會死?
當夜,粉喬哭倒在閣中靈位前,上面‘慕汐瑤’三個字,足以讓她肝腸寸斷。
雪桂、嫣絨和心藍的死歷歷在目,滿腔仇恨隨同淚水呼嘯而出。
“姑娘,你的粉喬回來了,這一次,一定要讓該死之人血債血償!”
接下來的日子裡,後宮變了天。
皇上再也不去任何妃嬪那處,連皇后都不理,每日除了早朝之外,不是在太極殿,就是在琅沁閣。
而不管他在這兩處的哪裡,身邊總有一個人陪著——淑妃顏莫情。
沒得幾日,賢妃的宮裡突然被暗人闖入,宣了她謀害皇嗣的罪名,連罪證都未拿出,便就地行刑,活生生的將她半邊皮削去。
最可怖的是,她竟未死!
隨後,祁雲澈以南疆聖藥將她命續著,把她的宮變成了修羅場,命六宮妃嬪前往督刑。
金珠妮那被剜眼割舌,挑斷了手筋腳筋,皮肉盡毀,亂髮披散的模樣,在那一時夜夜闖入每個人的夢中,攪得天翻地覆。
總算見識了雲昭皇帝暴虐的一面。
慕容皇貴妃與德妃冷芊雅幾乎不約而同的向皇后請告,想要前往庵堂齋戒祈福。
兩人都被袁皇后拒了。
她如今自身難保,既是要死,自要多拉上幾個人。
十七日後,早朝。
外面天光依稀,大殿中已然爭執不休。
原因無他,南疆的使節聞訊趕來,還未張口為他們的公主求情,不想,賢妃在百般非人折磨下,於前夜三更天,嚥氣了。
使節大怒,要求祁皇給個說法。
天子坐於金芒閃閃的龍椅之上,神態自若,一言不發,由得腳下激烈爭執,無休無止。
那南疆使節的祁話講得委實不錯,慷慨激昂,配以變化豐富的表情,時而痛心疾首,時而捶胸頓足。
橫豎是他們公主錯在先,可罪不至死,更之餘是受盡折磨而死!
左相袁正覺有庶妹在南疆做大妃,自有些偏袒,道,“雖賢妃有錯在先,誠然皇上在此事上急躁了些,可事已至此,勿要因此損傷兩國之交,凡事皆可商量。”
“商量?”那使節憤憤然,“我尊貴的金珠妮公主都死了,要如何商量?!”
“聽使節大人的話就是不想商量?”右相徐錦衣是另一派,閒閒的插了話進來。
雙手攏在袖中,他皮笑肉不笑,“不過好像確實不得什麼商量的餘地。”
定南王冷緋玉與他想法一致,遂附和道,“若是沒什麼好說的,那使節你道,你們南疆是想如何?”
使節僵了僵,氣得臉紅筋漲,“我族公主慘死,你們祁國竟是來問我南疆想要如何?!”
徐錦衣詫異,“賢妃既已是吾皇之妃嬪,那便是我祁國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她若無害人之心,又怎會得此下場?”
冷緋玉攤手,笑容不減,“吾皇罰得是重了些,不過使節實在想不通,可當作‘以儆效尤’之作用,畢竟謀害龍嗣,實乃大逆不道,若哪個都像你們公主那般心胸狹窄,毀我大祁皇族根基,使節你道是嚴重不嚴重?”罷了,徐錦衣對他投以讚賞之色。
定南王真是能文能武,右相佩服啊!
僵持中,不知哪個提議,先把賢妃屍身送回南疆,以慰在天之靈。
祁明夏當真是忍不住,回首警告的望向說話的大臣。
把屍身送回?
怕是這些人都不知金珠妮早就被折磨得面目全非!
送回南疆,借這個引子開戰麼?
望向龍椅之上,那穿著龍袍的男子對下面發生的所有不聞不問,眼眸淺合,神態靜淡,單手支著下顎怔怔出神。
神思都不知雲遊到了哪處!
他是越來看越不懂自己這個七弟了。
分明父皇臨死前交代他登基後第一件是殺祁煜風,第二件便是除河黍張家。
可張家勾結前朝軒轅氏謀逆,他卻拖了足足五年才下定決心。
這一切都是因為慕汐瑤麼?
以為只要她一死,祁雲澈過了那陣傷痛的時日,就會將心思放到朝政上來。
卻不想,慕汐瑤死了,祁明夏非但沒有鬆口氣,自他這七弟開始無度的寵幸袁皇后,他便更加緊張。
日復一日的等待,終於等來一個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