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侃而談,說到祁雲澈,他,她只玩笑道以後要躲遠些。
便是句玩笑,他知不止是玩笑。
以後要躲遠些
他又證明了一次,她是記得他的。
可她到底在何處?
十年前?
那個十年前,與此時的大祁毫無關係,與他更沒有關係。
一夢不過半刻,她那裡又過去許多日。
許多畫面匆匆一瞥,他卻看得極清晰,那些與從前相同,卻又略有不同的過去,在她的那一邊不疾不徐的緩緩推進著。
他開始相信她沒有死,而是去了另一個他觸及不到的地方。
才子宴,她將袁雪飛的奸計化為了了,如換了個人般教訓慕汐靈,隨後,那個‘自己’又出現了。
他們爭執——
“你方才在笑話我?”
“是。”
“有什麼好笑的?”
“覺得好笑就笑了,何須理由?”
“你身邊可有心腸歹毒的不得不防的人?你可嘗過被親友設計暗算的滋味?你又可曾試過被置於困境走投無路的絕望?你根本什麼不知,你有何資格嘲笑我?”故而她沒有,她只是又說,如她這般粗野之人,他還是遠離些好,若得聖上指婚,後悔都來不及了。
一句讓那個祁雲澈滿頭霧水的告誡,讓此生的祁雲澈哭笑不得。
思緒從遙遠而真實的夢裡抽離,他看著躺在冰床上的女子,一字一頓,“身陷險境,遭人暗算朕以為,或許有一天你會曉得反擊,就算不會,朕以為,可以保護好你。”
然而這些也不過都是他的以為。
她總算知道‘人善被人欺’,總算明白活在天子腳下,與皇族千絲萬縷,只有狠下心腸,才能保住性命。
可那個慕汐瑤對他來說已是遙不可及。
恨他嗎?
定然是恨的。
恨得那一生都不想再有一絲一毫瓜葛。
其實,祁雲澈也是恨她的。
恨她來到自己的身邊,教會他喜怒哀樂,帶給他柔情溫暖,又先絕情離開。
他已經用盡全力了,為什麼她能回到十年前,得以重新再活一次,還是要那麼恨他?
為什麼她不懂當她求死心決,哭嘯的質問他,是不是由始至終都沒有愛過她?
他說:沒有。
佛說世間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前面四樣,祁雲澈皆不怕,不想一個慕汐瑤,只是一個慕汐瑤,與他愛後別離,讓他怨恨長久,求再難得,更,放不下
既你都決心一死舍我,不若恨著,一直恨著,哪怕只是這樣,也是不會忘記我的。
雲昭六年十月,顏氏女的封妃大典之後,四妃已齊。
分別是皇貴妃慕容嫣,淑妃顏莫情,德妃冷芊雅,還有在袁洛星執掌鳳印後,晉封為賢妃的金珠妮。
在這些女人動作,粉喬最先要對付的是賢妃金珠妮。
南疆王的小女兒,在祁雲澈登基之後,南疆把她送來和親。
先為昭儀,暗中歸於袁洛星麾下,擅以蠱毒害人性命,極其狠毒。
嫣絨便是被她落了合歡蠱,被迫與宮裡的僧侶淫丨亂一夜,毀了清白不說,後而為顧全大局,一頭撞死在攬星殿外,以死明志。
而雪桂是被慕容嫣的心腹從高高角樓上推下,活生生摔死的!
那日粉喬聽聞後不信,非要去看個究竟。
於是她便看見了看見雪桂死後極其可怖的慘狀,全身的骨頭都碎了,成了肉泥,面目全非,腦漿和血塗了一地
還有冷芊雅,就在姑娘滑胎不久前,心藍去找袁洛星與雷格將軍私情的證據,卻是被冷芊雅設計謀害。
找到心藍的時候,她早被投進西冷宮的枯井裡,屍身都發臭了
德妃雖是冷家的人,可宮裡宮外哪裡會相同?
雖她向來對那些勾心鬥角能避就避,卻是一出手,心藍因她而死。
粉喬絕不放過她!!
當顏氏女一身華裳站在帝王的身邊,許多宮裡的老人,還有那三妃都識出了她的身份。
可是能如何呢?
她是皇上親自帶回來的。
這又意味著什麼?
冊封當日,祁雲澈又下了一道聖旨,將那座塵封許久的琅沁閣賜予她,卻沒有給她置身的宮殿。
這說明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