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不是沒有今兒個不就是直盯著那位朱家的看了半晌麼?”
玉簟涼心下一沉,一口氣股在胸口半天沒能順過來,轉頭忽見柳蔓月神色淡然的坐在一邊兒,眉頭不由得再皺了起來:“柳妹妹似是絲毫不著急般的模樣?”
見她們把話頭挑到自己身上了,柳蔓月轉過頭來,淡淡一笑:“妹妹同姐姐運道好些,每日皆能見著皇上一面兒。”這話說著,那邊的玉簟秋不由變起色來,“可便是日日得見,又是番什麼情景,想必姐姐心裡也清楚吧?”
玉簟涼不由皺起眉頭:“莫非你不想再爭爭了?”
“爭?”柳蔓月似愁非愁的嘆了口氣,“這叫人可怎麼爭?直到今天,莫說旁的,連皇上的身兒都沒近過呢,可要怎麼爭才好呢?”
玉簟涼了不由得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是日日都要去的,自是知道是如何一番情景。可不正和柳蔓月說的一般,連身兒都近不了呢
柳蔓月睜著眼睛說著瞎話,把這二玉更是鬧了個愁眉苦臉,這才施施然的起身去了。
一連一個月有餘,宮裡各色女子如穿花擺柳般的往來。
太后見了這個見那個,太妃也是回回作陪。可直到選秀那日子到了,皇上也沒再去過第二回。
“認出了幾個?”
見皇上問,柳蔓月微微搖頭:“一個識得的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皇上聽了,心裡微驚,這一個多月功夫,太后見了沒有二十也有十八,怎會連一個都沒有?
許是閣中刻意沒叫那些女子尋了門路提前進來,許是便是進來的有,柳蔓月亦不識得。
“那玉簟秋可有瞧著眼熟的?”
柳蔓月再搖頭道:“妾身沒瞧出來。”
那許是亦沒有呢?
“太后家的那個呢?便真沒印象?”
柳蔓月微微皺眉:“那個朱家的姑娘妾身確實沒見過,不過”
“不過什麼?!”皇上冷著聲音,死盯著柳蔓月急問道。
詫異掃了他一眼,柳蔓月再琢磨了一回自己見到那朱華清同太后時的情景,搖了搖頭,微微沉思道:“妾只是覺著,太后見了那姑娘後是真親!”
“真親?”皇上眉頭再皺了起來,“你是說那朱家的是真同太后有親,非是閣中的?”
“朱家姑娘天真爛漫,似是沒心眼子的。太后平素護得也緊,事事件件皆是發自本心,想必應是真心喜歡,且覺得親切才會如此。”真的假的那是能覺出來的,像平時,雖太后看似對太妃亦是親近似的,可柳蔓月卻能覺出二人間的疏遠,可同那朱家小姑娘卻不是,那是發自本心的。
皇上愣了許久,方長嘆了一聲氣:“罷了,管他真也好,假也罷,便是如此吧。”
節前十二月,各地秀女皆入京,二日早,一總送至京北鶴臨園兒中待選。
“荒唐!荒唐!”太后臉色氣得通紅,雙手抖顫指著皇上半晌說不出話來,“你你可是一國之君!選秀哀家依著你也就罷了,怎可連登基大典、納娶皇后也不回京?!你可知朝中臣子們會如何評價於你?!”
皇上面上麻木一片,就似沒聽著半分似的。
太后深吸了兩口氣,冷冷瞧著皇上道:“旁的哀家不管,可這登基大典,同皇后入宮,必要在京中!”
“登基那日朕自會回去。”皇上似是退讓了一步一般,“皇后亦是那日順便娶了吧,她與劉大人要是不願,那就罷了,秀女何其多?她不願意當,自有那上趕著想當皇后的。”
說罷,起身便走,再不多留一言。
太后只覺得頭暈了幾暈,險些朝後摔去,臉色慘白一片。這是要至國丈同皇后於何地?竟絲毫面子也不給!便是皇后入了宮,亦沒那底氣執掌六宮了!
兩日後,劉大人體恤上意,竟同意了皇上這主意。於皇帝登基之日順便把皇后嫁過去,當日晚,再一同起駕回鶴臨園兒。
“劉大人倒真是體貼呢。”柳蔓月斜斜坐在大毛的墊子上頭,手裡頭捧著杯香茗聞著裡面的氣息。
“哼,若心裡沒鬼,這般無理的事宜怎能答應?”皇上嘴角挑著絲譏諷笑意,“不知道的,還當是劉家想出個皇后想瘋了呢。”
柳蔓月微微挑著眼睛衝著皇上笑道:“皇上這話說的,您可是九五之尊,哪家的女孩子還不遙想著您?想必劉家的那位娘娘,定是自幼心裡眼裡定只有皇上您一個呢。”
那話音裡面轉著彎兒,直挑得人心中火氣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