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邊嗎?”魏吳姬隨之起身,和采蘩往外走,“其實我真擔心妹妹這雙明眼看得太清楚,瞧你如今的災禍還不是因此招致的。有時候裝些糊塗,少些危險。”
“我和姐姐恰恰相反,迄今我莫名招致的這些事讓我很委屈。五公子,還有那個即便是我這雙眼也看不清楚的人,他們的陰謀可能有我不小心撞上的,但也有他們故意拉我下水的。我並非心甘情願,或者沒事找事,現在卻把錯推到我一人身上,真是不吐冤氣都不行了。”采蘩不想再說自己是惹禍的火星子。
“怎麼吐?你還打算再鬧上公堂喊冤枉?”魏吳姬笑她。
“姐姐是那邊人,我不能說。”采蘩捉住門幔,卻被魏吳姬阻攔。
“今後,若在我身旁看到別人,就別當我是姐姐了。”
采蘩立即領會,“不是姐姐,也不是敵人,私底下可以喝酒聊天。”
魏吳姬點點頭,“如果這樣會被懷疑,我就聽你的,趁著好漢子多把自己嫁了,從此遠走高飛。”
采蘩走到外面,沒看到笑面鐵面,只見到阿布。
阿布睨采蘩一眼就往前走去。
采蘩直直看了片刻,跟上。
第416章 問曰 答曰
“再給你三日,若造不出帝王書,你就乖乖嫁人,今後別再想著造紙了。”烏睿找采蘩來,告訴她期限快到。
“烏睿,你造帝王書多久?”采蘩好笑。
“半年。”烏睿誠實,“但我不是俘虜,你是。”
“不是造不出來就殺我嗎?”跟當初說好的不一樣,采蘩找“死”。
“我造出來了就好。”烏睿的神情有些自傲,“本以為你堪比一個強勁對手,如今看來不過如此。”他贏了,是他期待的結果,以為會有波折,沒想到是自己過慮了。
“難道上次你拿給我的那張仿紙就是你所謂的造出來了?”采蘩淡淡眯眼。
烏睿突然扔來一卷紙,嘴角勾笑,“我是不會讓自己落人口舌的。你既然覺得不像,我也不會當它寶,那批已棄,這是最新造,你看看吧 。”
采蘩也不客氣,開啟就仔細看,半晌後靜靜捲起紙遞回去。
“為何不說話?有什麼只管評,我已準備你沒有好話。”但他還真不信她能挑出毛病來,即便是那麼挑剔的主公這次都點了頭。
“你既然已經如此自信,還用得著我來評麼?”采蘩看到一疊青紙,隨手拿起翻了翻,在烏睿的注視中放下,“怎麼?”
“聽起來你並不以為然。”烏睿沉了慘青面,“難道這紙仍達不到你的要求?”
“烏大匠說笑,我自己還在摸索中,怎敢擅自加設要求。我看你這次似乎十分自信,想來有人已肯定了你這番功,也一定是鑑紙能人,實在不用我多嘴。”采蘩本來她以為造不出來,那個人就趁機剷除她,誰知現在好像同了向琚,乖乖當嫁娘便能安然的應允。而且烏睿非常在意輸贏的結果。她送個順水人情也無妨。
“說。”烏睿卻非要聽她評紙不可,因他知道身為左恆的弟子,采蘩不會在紙上搪塞他,一是一,二是二。
“假。”答曰一字。
“什麼?”烏睿霜面凍雪花,“我讓你評紙,你是否以為能率性貶之?別用紙有魂這樣可笑的理由再來搪塞我。”
“你仍少調入了二色。”也不想跟他再說高深的,自己還懶得費唇舌。
烏睿眸中卻綻出精光。“哪二色?”
“烏大匠確定要我說出來?我說出來,你就輸了。帝王書最難處之一在於調色,基於五色上的變換而產生更多微妙,且微妙有規律可循。但並不是規律了,就容易仿。顏色的判斷是考驗紙匠的眼力,製造者本身是具有天賦的,當然非尋常人的目力能及。色彩瞭然於心的話,就如萬事開頭難一樣,後面的工序就能順暢進行。”采蘩心中有計較。
“不用。”她說得對,如果告訴他。他等於輸了。那捲紙被有力的雙手捏成了團,他一點都不高興。
采蘩哎呦一聲。“烏大匠真是,這麼相信我的話,令我汗顏。我說少二色,你就當少二色,萬一是我錯了呢?”
“你也許會錯,但不會騙我。無論如何,你既然能比我多看出兩種色來。我就得找出其中的原因。”烏睿往帳後走,“記住,你還有三天。”
“烏大匠留步。”采蘩卻叫住他。“你痛快把話說完了,怎麼也該輪到我。”
烏睿站定,但不回頭,“現在可不是閒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