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他的命令列事了。”莊王並不頑固,也並不自大。
“那人想要得天下,而您也是。他給您的條件就是讓您當上北周的皇帝吧。”這個不太難猜。采蘩道,“但您竟然信他?”
“又瞎猜。他既然是想得天下的人,要是許我帝位,我能信嗎?而且他並不知我的身份。”他看著傻嗎?這姑娘這麼瞧不上。“我的條件是,不要宇文氏再當皇帝。”
采蘩完全沒想到,“你要把整個皇族拉下來?”是她過於狹隘了。
“懲罰,或者是為父報仇。”莊王從沒對人說過這件事,甚至包括紫鶥。
采蘩眨眨雙眼,“王爺,我真佩服您!我爹死得時候。我只想著自己也該死,什麼懲罰報仇,想都不敢想。而您二十歲那會兒就能實施這麼絕一無二的復仇計劃。我自覺慚愧。”
莊王失笑,“慚愧什麼?”
“慚愧我不孝,任老爹死得冤枉,結果自己還得裝死。”不同人不同命,采蘩感嘆。
“哼。你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真正才叫厲害呢。不像我,想得挺好,結果把自己套進去成了十惡不赦。”莊王欸了一聲,“你這丫頭拐彎諷刺我呢吧?”
采蘩清咳,“我可不敢。那後來呢?”還想接著聽故事。
“後來。我幫他拿下了飛雪樓,成了樓主,帶著一群殺手替他辦事。幾年後。你娘——”
采蘩打斷他,“王爺說紫鶥即可,這個娘我不會認的。”
莊王切道,“隨你認不認,你是她生的。她就是你親孃。”同樣也是根根固執的骨頭,“你娘打敗我成為飛雪樓主。飛雪樓才不再受那人完全的控制。那人極清高,是在自己失策之下讓飛雪樓權力旁落,倒也沒有事後清算。再加上飛雪樓忌憚他,對他介紹來的客人多會應付,因此相安無事。”
“王妃的功夫那麼高?”采蘩心裡在認與不認之間搖晃了那麼一下下。
“我的功夫還不錯,但他卻是故意輸給我的。”紫鶥來到。
身邊一群來無影去無蹤的江湖高手,說話總有人插進來,采蘩已經習慣。用竹勺取淨水,以紅玉挑綠葉,再煮一壺功夫茶。今日說不定是聽故事的好時機,烹茶小事情。
“原來是王爺的計策。”紫鶥接掌飛雪樓還是自己出生之前的事,采蘩卻有點摸清了,“那人雖利用了王爺,但王爺應該很快就反應過來,並打算擺脫他,所以才有王妃娘娘與王爺爭樓主一事。”
“飛雪樓有一條規矩,勝者為王。紫鶥先為小鬼,小鬼直接挑戰樓主,我敗了,她上位,即便是開創飛雪樓的人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畢竟他從不露面,樓裡小鬼閻羅只知樓主而不知他。”莊王為紫鶥奉茶。
無論如何,兩人的感情是真實的。采蘩看在眼裡,面色清朗。不知是她經歷了生死,還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方向,她對紫鶥從最初的氣憤難受冤枉,到如今已能平心靜氣。不認紫鶥,並不是心裡還怨氣沖天,而是真覺得沒必要。爹沒了,她死過一次了,有娘沒娘日子是一樣過著。再說,紫鶥雖不是一個盡責的孃親,但和莊王兩人之間到這個年紀仍能情深似海,又把男女公平看得十分重,本就非普通人能想能為。性格如此獨特,不能用常理禁錮。
所以,一個不普通的女人,生下一個不普通的女兒。采蘩不似尋常人知道自己孃親在世,有這般那般長長久久的糾結。震驚到平復,不過幾日而已。
“那人難道看不出你生了異心?”采蘩奇怪。
“應該說我說服了他,讓他以為我天性不能在一個位置不動,所以他仍可以派我用處。而紫鶥雖不是他招攬的屬下,但她的天衣教出身獲得他一定的信賴。我的目的是讓飛雪樓獨立。”這是莊王的謀略成功。
“派您別的用處?”采蘩眼一亮,“蛟盟和秘密兵工場。”
“不,那人不知蛟盟,直到四年前。”兵工場確實是他負責,然而因為他也是莊王世子,所以在齊真山和長安之間走動時,暗中收了以獨孤棠為首三十九名天資聰穎根骨好的孩子。
“我為了證明蛟盟是給他培植的力量,命獨孤棠他們劫殺南陳官兵,讓那人搶了陳帝的賑災銀。但那人不知,陳帝還藏了鉅額軍餉在其中。這批軍餉讓你發現,如今是你的了。”莊王沒想過私吞這筆銀子,只是不想交給那個人。
“您錯了。”采蘩澄清,“一兩銀子我都沒要,全給獨孤棠了。他說見者有份,應該會跟其他三十八人均分。”
“那小子怎麼窮得厲害?當年挑人山寨,也不盡是劫富濟貧,把銀子都花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