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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書是朝廷實權機構。中書記事官職在中書令之下,但中書令不管實事,記事官們才是真正在做事的人,所以連中書令都受他們牽制。林大人交遊廣泛,中書檯大半記事官與他結交。而且,大士族與他也有良好關係,如果只是為了兩個百姓,誰願去得罪朝中實權的官員。你以為還是晉朝嗎?大士族控制著皇帝,士族嫡子可高於皇子之位。如今士族力量已為皇帝尊而不重,清濁二分已成弊病,濁官寒門如春筍成竹,力量勢不可擋。向家看得最清,與濁官寒門結交早不新鮮,甚至鼓勵子弟擔任實事濁官。便是最頑固的姬氏對待他們也不再咄咄逼人。采蘩姑娘,我說這些話就是提醒你,這件事你若想依靠達官貴人幫忙是不可行的。”獨孤棠說得簡明扼要。
采蘩聽懂了,“棠掌櫃不像個掌櫃,倒像個當官的。吳姬姐姐說得對,你深藏不露,若不限於出身,說不定有大作為。”
獨孤棠呵笑,巧妙一言,“采蘩姑娘若是男兒身,恐怕也不輸我。”
“下輩子吧。這輩子少做些壞事,向閻羅王求個恩典,投胎當男子。”采蘩說笑。因為那道烏黑的鐵門就在眼前,她心裡節節往下沉。沒想到這麼快,她又要踏進囚牢。這裡雖然是南陳,但她不以為會比北周的牢房舒適多少。
“采蘩姑娘別怕。”獨孤棠彷彿知道她想什麼,“不是所有的牢頭都凶神惡煞。他們多數人也只是普通百姓,一份差事混飯吃而已。”
采蘩有點驚,她以為自己看上去很鎮定了,但回一聲是。
鐵門開了,一個胖胖的中年婦人,臉上雖笑,目光卻警惕掃了遍他們身後,然後讓開一條縫,“快進來!”
采蘩進去後,看到一間簡陋的方室。只有一張方桌几張長凳。牆上掛著不少刀棒,顯露是防守重地。方桌那兒坐了兩個婦人,也和胖牢頭一樣,穿著灰紅官衣,桶腳褲,雙臂紮緊繩,桌上放刀,身材都十分粗壯。
胖牢頭見采蘩盯人看,“放心,今夜裡的人都是我的好姐妹,跟我混飯吃,不會多說半個字,姑娘快進快出就好。”
這時,獨孤棠道,“姑娘知道讓您為難了,有點小小意思,給您和各位嬸子買酒喝。”
采蘩連忙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銀袋,交到胖牢頭手上,“麻煩你了。”
胖牢頭看都不看往腰裡一別,回頭對那兩個婦人笑,“我就說不讓你們白辛苦一場。”
兩婦嘻嘻哈哈回笑。
胖牢頭說罷,抓了牆上一串鑰匙,“跟我來吧。麥姑娘犯的是死罪,在地牢裡關著呢。石階溼滑,姑娘小心走路。阿棠,你在旁邊扶著點,萬一摔個好歹驚動了人,我這碗飯可不保了。”
獨孤棠應著,走在采蘩身邊。
快走完石階的時候,采蘩真差點滑跤,剛失去平衡,就讓獨孤棠扶住了。
“姑娘小心。”
大概是光線昏暗,采蘩覺著他的聲音特別冷沉,不由也讓溼氣弄得心裡泛寒,“多謝棠掌櫃相扶。”
獨孤棠沒說話,但見女牢頭就在石階側前方的鐵柵欄停下。
“麥姑娘,有人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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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來聽!誰家的奇趣醜聞?
麥子蹣跚而來,烏髮無光,面色如紙,白色的囚衣上斑斑血跡,顯然堂審遭了罪。看到采蘩,她有些沒想到,但還能微笑,渾然不曾受過委屈的灑脫,真是符合她的明朗志氣。
“采蘩姑娘,你怎麼來了?”她站得筆直,抓鐵桿的十指收緊,是努力在支撐著身體。
采蘩知道這姑娘的性子,也不說破,“聽到你出事,我能不來嗎?而且你哥還是我的隨護。吳姬姐姐也知道了。我們正想辦法,你要撐著些。”她,麥子,魏吳姬,迥異的三個人,唯倔強相同。
“嗯。”不衝著人大聲喊冤,麥子只是輕輕點頭。因為她很清楚,采蘩既然來了,必定是相信她的無辜,所以實在不需要多說什麼。
“我來就是問你一些事。”采蘩將準備好的包袱塞進去,裡面是乾淨的衣物和傷藥,“那夜你真得去過林子見鄭老爺嗎?還有邀鄭老爺見面的信是你寫的?”
“那天晚上,我確實見過鄭老爺,但我從來沒有給他送過什麼信。今天大堂上府尹大人拿出來讓我看過,我說不是我的字跡,但大人就說肯定是我讓別人代筆。”明明在說十分不平的事,麥子的聲音彷彿溪水清澈,“相反,那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