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
中年文士甩袖,麵皮扯歪。轉身與旁邊老者低頭說話。
采蘩往自己那桌走去,余光中左拐換了一隻腳來翹。她嘴角悄然勾起。五十枚高麗綿繭,自己盡了力,看天意吧。
顏輝面前一堆高高的瓜子皮,對她佛笑哈哈,“今日終於成了試新紙,而不是鬥紙了,不過可比從前精彩。鬥來鬥去。本來好事都成壞事,還傷和氣。還有,想不到啊。丫頭你是真懂紙的。”
“看多了,自然知道得多些。”她坐下,瓜子一粒送嘴裡。
“四爺和棠大回來了。”小夥計輕喊。
采蘩看過去,見門口站著向粲和獨孤棠。兩人邊說話邊往她這兒看,不像剛回來的樣子。
向粲走入場中,掌事將評客們寫下的品級和紙名放進一隻木盒裡交給他,然後又請張翼和左拐進了紙硯齋。
獨孤棠對她一笑,指指樓上,上去了。
采蘩沒動。事到如今,她得知道這場鬥紙的結果。
等了一會兒,向粲同張翼和左拐走出來,說道,“今日試紙,經兩位大匠商定,不評級不命名不問輸贏,高麗紙雙方各購入一百五十枚。”
還是中年文士,“既然不分高低,我們豈非白來?”
向粲就是個地道商人,很會說話,“也並非白來,不論是御紙坊的書畫紙,還是紙官署的防水紙,都是匠師們的心血之作,各位也能因此增廣見聞。正如――”他抬臂直指采蘩,“采蘩姑娘所說,這兩種紙實在不可放在一處比較。我們也覺得,如果非要分出勝負,有失公允。各位,這樣吧,今日你們若購入文房四寶,我給大家打個八折”
“想要分勝負,那就再比一次。”一個聲音打斷了向四。
全場靜了。
秋路瓜子嗑了一半,嘴巴因此並不攏。
每雙眼睛都看向一個人,叫西騁的那個人。
“再比一次?”沒人注意到左拐眼中一道光芒劃過。
“一個月為限,這回定下一種紙,窗紙也好,蠶繭紙也好,看誰造出的紙更好。”西騁認真了,也許其他人都能認可這場鬥紙無輸贏,但他不能。因為無輸贏,對他而言就輸給了於良。
“騁兒,別說了。”他的師父張翼說道。
但西騁堅定看著左拐,沒有被師父的話動搖半分。
“跟誰比?”左拐接過去了。
西騁笑了笑,“只要是您帶的人,誰都可以!”
“這不是自信。”顏輝嘖嘖嘴,吐瓜子皮。
“這是挑釁。”采蘩桃花眼又大又明,愛看熱鬧啊。
“只要是我帶的人――”左拐突然咧嘴,兩道目光落在采蘩那桌,一努下巴,“那就――她吧。”
他吧?誰吧?
采蘩看看左,看看右,問那四隻眼睛的主人們,“你倆看我幹什麼?”
…
大年初一,給親們拜大年!
祝金蛇環梁,富貴襲來!
祝健康快樂,平安幸福!
祝學業有成,事業進步!
眾麼。
第115章 女人只能繡花生孩子?
這場鬥紙,可有兩種看法。一,聽取采蘩的說法,沒啥好比的。二,看似御紙坊和紙官署平手了,其實卻是紙官署勝出一籌。今日御紙坊在眾望所歸之下卻和對手不分勝負,如同輸場。
在場的人,同西騁有一樣感覺的,不在少數。因而當西騁說再比一次時,好事者多豎起耳心中盼望。也因此當左拐努下巴時,有大半數人都往采蘩那桌看去。
穿過這麼多道目光,采蘩眯起眼看向左拐,和他的視線對個正著,不知怎麼,心裡咯噔一下,生出十分不妙之感。
“左大人挑了哪位?”西騁皺眉,那桌沒有紙官署的人,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一根食指,定住一個方向,指著一個人,左拐說得那麼漫不經心,“就是說你的紙中品二級的姑娘。”
采蘩伸手拿瓜子,讓顏輝扯袖。
“丫頭,眾目睽睽,別磕瓜子了,不好看。”
“你這時候還能吃得下?真是服了你!”秋路抓了一把瓜子在手,故意磕給她看,嬉皮笑臉,“恭喜你,突然成了一大匠師的學徒。”
“這是值得恭喜的事嗎?”采蘩冷冷一撇嘴。
“當然了。當今皇上重視紙官署,康城署內大匠雲集,放出去個個都是南陳名匠,很了不起。他們選徒,可不是什麼人都要的。”不過,這位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