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子明明說了的,要她信他。
這邊廂小俏兒一溜煙逃了之後,後堂裡的氣氛陡然地劍拔弩張。
公子一臉陰沉,倚微也斂了笑,兩個人眼睛都死盯著對方,好像對面坐著的,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敵。
不知道過了多久,倚微忽然開口:“真意外,你居然肯因為她放下你端了幾千年的架子。拎蘿蔔?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體貼的好男人?”
公子不置可否,有些漠然地望著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想讓我收手,沒門。”
公子眼神有一瞬嘲諷,而後挑起一邊眉毛,饒有興致。
倚微咬牙切齒:“你只是為了找尋記憶而來,何苦要擾她安寧?她明明可以安穩地度過一世又一世,偏偏你要來毀掉這一切。”
“你只是怨恨我破壞掉你可以守在她身旁的時光吧。”公子冷笑,“真諷刺。你的藉口也沒能比我有更加的堂而皇之。”
“對,我是怨恨。我怨恨你,憑什麼你可以這樣大言不慚,憑什麼你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你遺忘了前塵,然後仍然能夠毫無愧色地面對她。明明你才是最應該揹負愧疚的那個人。”
公子起身:“你不必控訴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人這麼跟我說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應該被遺忘,甚至應該被憎恨。我都明白,不勞你這麼義憤填膺。”
“別說你會彌補。你欠她的是命,是傾囊所有也還不清的情意。”
“我現在能做的,只剩了彌補。”
“我可不信。”倚微亦起身,“別忘了,那秘密被你親手銷燬,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總之,別想讓我收手。”
他說罷,拂袖而去。
公子坐在椅子上,眉頭深鎖。
忽然他抬手擼起袖子,露出佈滿紺青色鱗片的手肘。
那些鱗片好像比之前更多了些。
他喃喃自語:“請你再等等,真的不需要太多時間。”
而他心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不安過。
倚微走出蓮鯉齋的大門,看到門前被丟下的那一柄掃帚,沒好氣地踢了一腳。
“倚微。”
聽到有人叫他,他回過身去。
來人是合歡,正倚著牆根兒,和顏悅色地望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