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怕是要延遲些日子再去接她進來,總得等她病好了再說,您看呢?”
永安王不接話,宋王妃忙補充道:“妾身打算派兩個經年的老嬤嬤去照顧她,務必早些將她伺候好了,也好抬她進府。”
永安王抬頭看她一眼,笑道:“延遲日子,你倒是跟襄國侯想到一塊去了,他前日剛送了書信過來言說此事。”
宋王妃神色一鬆,笑問:“怎麼,藍侯爺也這麼想?看來藍家小姐的確是病得不輕。”
“他原本並不贊成侄女進王府,自然樂意順水推舟。”
宋王妃忙解釋:“妾身沒有不贊成的意思,家中多個姐妹是好事。妾身只是顧忌著藍家小姐的身體,也怕過了病氣給王爺您。”
永安王只是笑了一笑,沒有接話,低頭喝了一口茶。宋王妃有些忐忑,捏著帕子定了定神,又將臉上笑意放得更加和緩,輕聲道:“王爺,妾身”
永安王抬手打斷了她,“不必說了,藍侯要讓侄女養身子,本王亦不好強人所難。”
宋王妃圓月似的眼睛便彎成了月牙,笑眯眯點頭:“那妾身這就派兩個嬤嬤過去照顧她,雖未過門,總也是咱們家裡的人了,於情於理都該好生看顧著。”
永安王收了笑容將杯中香茶飲盡,拂一拂衣袖,直身站了起來,瞅一眼燃著銀炭的瑞獸蜃山盆,只道:“這屋裡太熱了,外頭有事,本王這就出去。”
宋王妃連忙起身恭送,笑著叮囑夫君不要累壞身子,晚間早些進來用飯。永安王邁步朝外走,外頭卻有婢女低聲稟報:“王爺,王妃,太子妃來訪。”
永安王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宋王妃,宋氏忙說:“妾身並沒有請她過來。”
雖然是兄弟妯娌,兩邊平日其實並無什麼來往,太子妃這樣不打招呼驟然來訪實在奇怪得緊。永安王沉吟片刻,返身進了內室,“好生請她進來,莫要怠慢。”
宋王妃知道輕重,連忙派了心腹前去迎接,自己匆匆對鏡添了幾筆妝,又插了一些簪釵以示鄭重,然後帶著人出門相迎。
太子妃的馬車一路駛進內宅,在宋王妃居所前面不遠處方才停下,兩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御馬步履如一站住,蒙了杏黃色五彩雀紋織金幔帳的車門緩緩開啟,綵衣宮女從車上扶了一位雲髻高聳的年輕婦人下來。
這婦人身穿大紅色的金絲妝花雲錦圖紋褂,胸前赤金八寶瓔珞迎著日光璀璨奪目,頭上全套金釵金篦金步搖,輝煌光華難以言說,耳旁兩顆貓眼墜子晶亮搖動,熠熠生輝。整個人彷彿一幅金碧輝煌的壁畫,除了耀眼便是耀眼,再也讓人找不出別的形容來。
“太子妃萬福金安,妾身宋氏恭迎玉駕,有失遠迎,萬請恕罪。”宋王妃帶人匆匆迎上,俯身下拜,行禮時節偷眼朝上在太子妃臉上打了個轉,想揣度一些顏色出來。
然而今日的太子妃與她以往所見一樣,臉上皆是高傲肅穆之色,沒有任何情緒流露。容妝一絲不苟,眉毛彎彎弧度剛好,雙唇點染正紅色,與通身長襖交響輝映,比佛堂裡的菩薩還要端莊幾分。
直到宋王妃端端正正的行了大禮,太子妃唇邊才綻開一個平易近人的笑容,虛抬手臂曼聲道:“原是本宮來得匆忙,說起來有些無禮了,該告罪的是本宮。”
太子妃身為儲君正室,駕臨王公之家按禮應該開大門相迎,如今這樣不聲不響的一路進了人家內宅,說起來的確是她行為冒失,然而宋王妃哪能真埋怨人家,立時陪笑道:“太子妃言重,是妾身相迎太慢。天氣寒涼,請您裡面飲茶說話。”
太子妃微微點頭,目不斜視當下走進了院子,一路步入內堂,端端穩穩在主位上坐了。宋王妃忙讓婢女準備茶水點心,太子妃那裡說一聲“坐”,她才側坐在下首相陪。
“六弟不在家麼?”太子妃隨口問道。
“一早便出去了,聽說是跟幾個清客去哪裡賞花,您請喝茶。”宋王妃笑答。
汝窯白瓷茶碗通透如玉,新茶的清香緩緩溢位,太子妃卻只低眼瞄了一下,便不甚在意的開口道:“剛在家裡喝了一肚子新貢香茶,如今喝不下了。本宮此來並不為飲茶,只為跟你說一件事。”
宋王妃正色:“請您儘管吩咐。”
太子妃微微抬著下巴,很有些居高臨下的姿態,這卻不是她故意怠慢宋王妃,實是她性子如此,見了誰都是這副模樣,“本宮也是才聽說此事不久,原來太子殿下無意中竟然給六弟指了一門婚事。這事說起來原本是他好心,念著六弟身邊人少,見那襄國侯府的侄女不錯便點了鴛鴦。但無論如何終是他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