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傷身體?”她不由問道。
120王府聘禮
“無礙,只是恍惚一陣子而已。”
“同在殿中,我為何無事?”如瑾奇怪於自己的清醒。
長平王抬起手指了指如瑾的領口,如瑾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煙青色的蔓枝水紋衣領上多了點點烏黑,似是菸灰落在了上頭似的,天不亮時光線昏暗,在燈火之中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如瑾立時傾身接過了長平王手中的荷包,開啟一看,見到裡頭盛放的粉末顏色和自己衣領上相同,這便知道自己早已用瞭解藥,是以沒有如祖母和丫鬟們那般。有了崔吉那樣的人,不被察覺的撒些藥粉在她身上,她們一眾都是耳目靈識尋常的普通人,哪裡會發現呢。
一舉一動皆在別人的視線之中,所用吃食衣物都有被人沾染的可能,對方的意圖又不明朗,如瑾心中感到極度的不舒服,最終言道:“家中祖母年高體弱,還請王爺下次不要對她用藥了。”
長平王淡淡含笑坐在那裡,將她神情的細微變化都看在眼裡,聞言點了點頭:“這藥不傷身,以後本王會注意些,免得惹你不快。”
如瑾不敢深想他為何要在意她的不快,站起身來福了一福,作別踏出了殿門。東方天際的朝陽終於破雲而出,將她深青色的織錦斗篷塗了一層金邊,投出一道纖細的剪影在殿中光可鑑人的石磚上。
在她就要離去的時候,長平王突然說道:“你右手握著什麼,莫要傷了自己。”
如瑾捏著簪子的手指緊了一緊,知道也許是握拳的形狀隔了袖子被他察覺,腳步頓了一下,什麼也沒說,邁步走開。
長平王的目光從如瑾的背影慢慢移動到地面剪影上,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在那剪影上方虛蓋了一下,然後,這影子便隨著如瑾的離開而消失了。他的手在半空中停駐了一會,而後慢慢收了回來,嘴角上揚的弧度又深了些。
“見一面說說話,好像本王的心情會好些?”他喃喃自語。
回程的路上如瑾坐在車中一直悶不做聲,而藍老太太依舊在旁邊睡著。
從寺中出來之後,這位年滿六十的老人有過短暫的興高采烈,似乎是得到了某種力量似的,高談闊論地和孫女與丫鬟敘說積雲寺的靈驗,精神出奇得好了一會。然而也只是一會罷了,說著說著卻突然打起了呼嚕,當時身子還是端坐著的,口中還有沒說完的後半句話,就這樣睡著了。
如瑾和丫鬟們面面相覷半晌,才敢確定老太太是真得睡了過去。如瑾不免開始擔心祖母的身體,本就是年高體弱,又生著病,這境況看著真是越發不好了。她替祖母又蓋了一層薄毯在身上,坐在旁邊,倚了迎枕默默相陪。
車中一時靜下來,如瑾不由回憶起寺中的情景,以及這小半年以來與長平王相見的每個細節。越想,越覺得不太真實,恍如一夢。
她與他的第一次相見亦是在禪寺中的,那時候大雨傾盆,正是春末夏初的好光景。而這一次,在深秋的霜寒露重之中,又是禪寺,只是兩座寺廟之間遠隔千里,春與秋之間又隔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每一件都波折跌宕。
藍家和皇家的牽扯越來越深,而長平王安了人在她身邊,到底又是何種用意呢?他曖昧輕浮的話語如瑾想忘也忘不掉。
“姑娘怎麼了,似乎悶悶不樂?”碧桃並不知道自己剛剛經歷過恍惚的祝禱,對如瑾的狀況感到不解。
“沒有什麼。”如瑾搖了搖頭,停住腦中思緒,低聲朝吉祥道,“這幾日好好看顧著祖母吧,病得都糊塗了還要出來拜佛,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儘量讓她老人家養著,家裡的事情儘量別讓她知道了,免得傷神。”
吉祥點頭,但是面有難色:“奴婢會照看好的。只是家裡事情有時候由不得奴婢。”
“我知道,若是有什麼動靜就去告訴我。”
“是。”
老太太的鼾聲一陣緊似一陣,一直打了一路,馬車進了池水衚衕的時候她才停下來。“到了麼?”她睜開眼睛詢問丫鬟,突然的醒來就似之前突然的入睡。
“到了,您老人家別睡了,小心下車時受風。”吉祥服侍著幫她緊了外衣和帷冒,待得馬車駛進院中,又在車上坐了一會才敢扶她下車。
秦氏在內宅門口接了,陪著婆婆回到房裡安頓。如瑾打量著秦氏的神色,趁人不注意時悄聲問道:“您怎麼了,臉色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秦氏輕輕搖了搖頭,待得藍老太太換好衣服到床上歇下了,這才拉著女兒回了後院自己房裡。“東院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