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人少之又少,值班的護士此刻在做(交)班工作,空蕩修長的走廊空無一人。記憶裡薛謙讓是在樓上的加護病房,眸光看向了右邊的安全通道。
猶豫片刻,斂眸,強撐著意識往電梯走。
從來沒有覺得走路是一件這麼疲倦和勞累的事情,短短的一分鐘時間她用了幾乎十幾分鍾,走走停停,好不容易走到電梯門口時身上寬鬆的病服已經被汗侵溼了。
伸手按了電梯往上的標誌,抬頭看一眼電梯此刻還在從5樓往1降。
後背靠著牆壁,腦子一直在迴響這兩天發生事情,記憶更凌亂,尤其是車禍前後發生的事情。
她想到在婚禮現場幾乎沒吃過什麼東西,唯獨喝過陸子矜遞給自己的那杯水,眸子倏地一冷。
一開始她以為是自己犯困而已,但現在想來不對,犯困不會到那種程度
是有人有預謀的想要謀殺,物件應該是自己,薛謙讓是被連累的。
但卻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叮”的一聲,兩扇銀色的門緩慢的開啟,陸半夏精神憔悴,扶著牆壁沒有看電梯內,抬步緩慢的往裡面走。
剛踏進去一步,想要伸手去按樓梯的數字,眼前突然前發黑,身子也搖搖欲墜往地上摔去
陸半夏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摔下去時,突如其來的大掌攬在她的腰間,強勢而溫柔的將她帶進自己的懷中。
陽光在那一瞬間破雲而出,彌散整個大地。
“亂跑什麼?”淡淡的責備裡充斥著關心,深邃的眸子溫柔繾綣的凝視她。
陸半夏抬頭看到李越祈,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下來,修長的雙臂主動的攬住他的脖子,“祈!”
不是在做夢,他是真的回來了!
沒有人知道,早上醒來睜開眼睛看不到他,她的心底有多害怕,害怕又是一個夢。這樣的夢做的太多次,以至於現在他已經回來,她還是患得患失。
李越祈看穿她眸色裡的情緒,心頭一緊,疼頃刻間蔓延開,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回病房。
先將她放在*上,放下手中的保溫桶,這才開口解釋:“我回去給你做點吃的,沒想到你比預計中醒的要早。”
若是知道她會在自己回來之前醒,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她一個人醒來面對空蕩蕩的病房。
陸半夏明白過來,心頭暖暖的,想到什麼,立刻問:“薛謙讓他,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已經轉到VIP病房,薛之問和Nancy在照顧他。”李越祈一邊回答,一邊將保溫桶裡的粥倒進碗中,“先吃點東西。”
粥里加了蓮子和紅棗等等補血補氣的東西。
陸半夏現在不太有胃口,因為有很多話想和他說,也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他。李越祈懂她的心思,輕聲道:“先把東西吃了,我再和你慢慢說。”
陸半夏沒有堅持,李越祈喂她吃東西,她就一口一口的吃。想到薛謙讓沒事,鬆了一口氣,如今李越祈又回到自己的身邊,一下子似是已春暖花開。
一碗粥見底,李越祈問她還要不要再吃點,陸半夏搖頭,李越祈知道她的胃口不大,能吃一碗已是很好,沒有再強求。站在一旁慢慢的收拾東西
陸半夏抬頭仰視著他完美的側臉,輪廓分明,容顏沉靜,腦海裡畫面在不停的閃過,想到什麼,她突然抓住他的衣袖。
“怎麼了?”李越祈的動作一頓,已順著她的意思坐在*邊。
陸半夏不管不顧的捲起他的衣袖,李越祈像要是阻止,卻拗不過她。捲起的衣袖,手肘上包裹著繃帶,看的陸半夏心疼不已。
“又是因為救我弄傷的。”淡淡的聲音不是疑問,是肯定。
他的腿因為自己車禍受傷,他的身上有為自己受傷留下的疤痕,如今他的手臂。。。。
自己到底是怎麼能讓他弄的滿身傷痕!
李越祈伸手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頰,聲音溫雅:“只是傷了表皮,過幾天就好了。”
他話雖如此,陸半夏還是心疼,手握住他的手,俯下身子,失去血色的唇瓣落在他手肘上繃帶上。
溫溫的柔軟的觸覺,哪怕是隔著繃帶,李越祈也能感覺到,喉嚨一緊:“夏夏。”
“李越祈,我陸半夏此生對你”陸半夏抬頭,清澈澄淨的眸光與他對視:“非、死、不、離。”
一字一頓,每一個字沉重的彷彿是從靈魂裡滲出來的。
這是陸半夏第一次非常正面的對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