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奚風沒繼續往下走,轉身看向墓碑的方向,往回走幾步,在下面點的對應的位置走去。
秦南司走到墓碑前,枯瘦的手指眷戀的輕輕撫摸著黑白照片,他的輪廓依舊如昔,溫暖乾淨。他彎下腰,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冰冷的墓碑上,緩慢的閉上眼睛了
秦奚風看到他寬大的肩膀輕微的顫抖,移動了兩步換個位置,直接愣在原地。
從他這個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父親的——淚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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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離非和龍子琦十五歲飛往美國求學,奚風年紀小需要人照顧,秦南司沒有繼續留在總統府,申請退下,在國都開了一家咖啡廳。
規模不大不小,盈利剛好足夠維持生活。店內只聘請了兩位店員,一個女孩,一個剛上大學出來做兼職的小男生。
除了接送奚風上下學,秦南司平日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咖啡店裡待著,沒有其他的娛樂。前兩年,容辰倒是時常回來坐坐,他看秦南司的眼神陰鷲,凜冽刺骨,時不時說幾句冷嘲熱諷的話,秦南司從未放在心上,哪怕是再惡毒的言語羞辱。
黃蓉死的那晚,容辰喝了很多酒,滿身的酒氣,眸光渙散跌跌撞撞的跑進來。那時,店裡沒有客人,秦南司獨自一個人做著衛生。
容辰趴在吧檯上,低低的笑起,唇瓣反覆低喃著一句話:“她終於死了她受盡折磨,終於死了”
濃密如扇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然後滲出一顆豆大的淚滴一路劃過嘴角,在燈光下顯得格外不真實。
秦南司知道他流淚不是因為黃蓉,而是因為白言。那個害死白言的女人,終究飽受折磨的死去。在天上的白言,你看到了麼?
晚上秦南司沒有回去,在咖啡廳裡陪了容辰一整夜。他坐在桌子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時咖啡廳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知道以後容辰再也不會來了。
葉妮死了,黃蓉死了,害死白言的人全都消失了。容辰,看到自己,只會更想白言,所以他不會再來了。
後來秦南司再也沒有見過容辰,一直到他的死訊傳出。容辰出殯那天,陰雨綿綿,他站在人群中看到喪禮的車隊有條不紊的前行,眉目清秀的男孩捧著容辰的遺像緩緩走在最前面
他一眼就認出那個男孩就是在自己咖啡廳兼職的那個大學生。原來,他是容辰的人!
容辰喪禮後的第三天,那個男孩到咖啡廳來。他坐下,開門見山道:“以後,我不能再過來了。”
秦南司將早已準備好的薪水遞給他:“我知道,保重。”
男孩子一愣,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平靜,清澈的眼眸看著他許久,南司看著他,在這雙眼眸裡似乎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也有一雙不染塵埃的眸子,乾淨純粹。
“你不想問問我怎麼回事嗎?”容羽紅紅的唇瓣,有些不像男孩子,單薄的身子有些羸弱,有一種陰柔的美。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少年已是容家,新一代家主。
秦南司神色平靜,請他喝一杯美式咖啡:“不想知道。”他對任何事物都失去了興趣,唯一支撐他活著的理由只有三個字:秦奚風。
容羽臉色一白,捧著咖啡杯輕啜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散開,一直鑽到心底最深處。也不管秦南司會不會聽,低低的開口:“容辰是我的舅舅,我知道他,知道你的事,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他在舅舅的抽屜裡看到那個人的照片,慢慢的打聽到他們的事,跟蹤舅舅的腳步來到這裡。隱藏在心底的某些東西頃刻間破土而出,他好像隱隱明白什麼。
比如自己不喜歡與異性親密接觸,比如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充滿好奇!越是接近越是好奇,越是瞭解越是想靠近。那些被壓抑很久的東西似乎一瞬間被釋放,他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和舅舅一樣,喜歡的是男人!
同一類人,是哪一類人呢?
“舅舅喜歡的那個人,喜歡你對不對。我以為你不喜歡他,可是在這裡工作的這段時間,我發現你比任何人都愛他,比我舅舅更愛他!可你當初為什麼不要他呢?”
秦南司擦著杯子的手頓了下,眼神看著他,隱隱閃過一抹沉痛。
是啊!當初為什麼不要他呢?如果自己能夠勇敢點,現在坐在自己面前是不是就是他呢!
“他已經死了,你還活著!”容羽抿唇,眼神閃亮閃亮的看著他:“我喜歡你,我想”
“喝完咖啡你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