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解脫了一樣。為的只是這一刻的肯定,此生也就無憾了。
在樓玉闕終於可以拋開一切,承認自己心意的時候,時間卻將這一切劃上了終止。
“從小到大,我闖了禍,總會師叔在後頭幫我收拾。如今師叔又是因為我而失了內力,若是能讓我自己選擇,我寧可被禁咒所困,也不想師叔變成如今這樣。”她不想再欠他。
那個明明如神的師叔,怎麼可以因為晏無端,而變得像現在這樣灰敗呢。
樓玉闕颳了一下她的鼻樑,“記得好好休養,切勿再傷身了。”這是師叔對師侄的關愛,純粹,不含任何男女的雜念。
既然,晏無端苦求了這麼多年都可以放下,他,又為何不可。
只是,心中略有苦澀罷了,曾經是他壓抑著自己的內心,而今,是晏無端放棄了去追尋他的心。
樓玉闕,註定是要被放逐的。
“做了這麼多年的意族神話,我也是時候卸甲了。”至此,青燈古佛,了卻心中塵事,放下貪嗔痴念,平心靜氣。
能將此事看的開的,也唯有樓玉闕這樣的人了。
武功,有時候,不過是點綴自己的花式,不過也是累贅。
“師叔要走了嗎?”
雖有不捨,卻也是無法阻止的。
這,就是晏無端和樓玉闕的結局。也許,早已經註定,所以,一開始就已凋落,不曾花開。
春雨潤如酥,夜來風雨聲。
淅淅瀝瀝的,不知吹落了多少春日裡的花,也不知滋潤了多少春日裡的景物。
晏無端趁著身子有所好轉,一個人從客棧裡走了出來,不曾帶傘。
雖是小雨,打在身上,卻也是很快染溼了衣衫,透著絲絲涼意。
雨水順著髮絲,浸入了她的眼簾,滑入了她的脖頸。
雨中的人,怔怔望著那條漆黑小道,不發一語。
纖長而消瘦的手,撐一把油紙傘,在煙雨中徘迴,陰影覆蓋。
神色溫和的人,站在她身邊,打著傘,平靜,不發一言。
唯有那雨點落在傘上,發出意境悠遠的聲響,卻喚不回陷入深思的人。
良久,她轉向他,沒有道謝,專注地看著他。
身邊的人,從袖口拿出巾帕,小心翼翼將她臉上的水珠擦乾,輕柔,不失禮數。
這,是舒倦。
他們眼中的溫潤君子。
“你,為何會在此?”大半夜的,難道也學她一般,在雨中發瘋。
“我專程在此等你。”
“你怎知我在此,又怎知我會出來?”
“知你在此容易,知你會否出來難,我只是想等等,便是沒有碰到你,也是好的。”至少,知道你在裡面。
“等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兩個人,一把傘,一個天地。
舒倦笑笑,看著她,輕輕搖頭,“你不會殺我,你懶得殺我。”
“夜了,我得回去睡覺了。”
“有空,把阿毛領走吧,它是想你這個主人的。”
兩個人,背道而馳。
☆、44、番外
樓玉闕;本是一個瀟灑揮毫的人,他有著他肆意放縱的人生。少年時;他的武學天賦就已經超過了他的師父;他覺得雲遊四海;逛街天下眾豪士,這樣的人生才是寫意風情的。
他遊歷過五湖四海,走過蒼茫草原,乃至戈壁沙漠;都留有他的足跡。
曾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的人生是豐實的。
一切,源於師父的死。
迷霧老人曾經說過;樓玉闕太過於多情;過於多情勝似無情。
他不曾料想師父的話;一語道破了他未來的坎坷。
彼時的他,對於這樣似是而非的話不過一笑置之。
他是意族的神話,意族的驕傲,他有他的快意人生,他根本不曾想過那個叫盡歡的女子的出現,會使得他的人生變得諸多無奈。
他沒有想過他的師兄玉樞子會對這樣的一個女子痴狂,他更不曾想過,她放棄了師兄的愛慕,一心想要跟隨他的腳步。
這樣的痴纏,熱烈。卻也羈絆不了他的腳步。
若非,那一場錯誤。
當盡歡醒來,含羞未語,一副與他已然成就魚水之歡的神情,他忽然就明瞭,師父說過的話,是對的。
他若是道出實情,那麼盡歡面對的就是難以啟齒的局面,清白,對於一個女子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