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賈老賊忽然想起自己好象忘了什麼事。送行的張鈺和陪同的子聰、高達等人都是一楞,子聰最是聰明,搶先問道:“太師,難道你忘記獻給皇上的美女了?”
“本官是答應獻給皇上成都美女,大師你的弟弟已經給本官准備了。”賈老賊搖頭否認。高達馬上又說道:“難道太師你忘記了什麼寶藏?聽說韃子大汗鐵木真的墳墓就在四川,那裡面的好東西可不少。”
“這是本官也記得。”賈老賊還是搖頭,說道:“本官已經派人去審問蒙古俘虜,鐵木真的墳墓只是傳說在四川,目前還沒真憑實據,得慢慢找。”
“那是不是劉整和劉太平這些狗漢奸的下落?如果是那樣,那請太師放心,下官一定會嚴密搜查漢中全境,只要找到他們,就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張鈺也說道。不曾想賈老賊還是搖頭,“那些狗漢奸人少目標小,劉整狗漢奸又狡猾無比,肯定乘著戰亂跑到鳳翔路去了,估計再怎麼搜查也是白白浪費力氣了。”
“那到底是什麼?”三人又一起問道。賈老賊回憶了半天,終究還是又搖頭說道:“實在想不起來。算了,會被本官遺忘的事,肯定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無關疼癢。”說罷,賈老賊將大手一揮,撤出漢中的大軍立時又繼續前進起來。可就在這時候,北面忽然傳來一群驚惶失措的叫喊聲,“太師,等等我們!”“義父,等等孩兒!”
“壞了,原來本官是把乾兒子和衙內軍忘了!”賈老賊猛然醒悟,再扭頭去看時,果然看到一群衣衫襤褸的騎兵快馬衝了過來,一個個穿得和叫花子幾乎沒什麼兩樣,滿身滿臉的塵土汙垢,為首兩個乾瘦青年和一個頭大如盆的大頭老道,不是董平高、黎尚武和黃藥師衙內軍三大巨頭還是誰?
“義父,孩兒總算是又見到你了!”董平高一馬當先,衝到賈老賊面前連滾帶爬的下馬,抱住賈老賊的大腿嚎啕大哭,“孩兒還再也見不到你了,義父——!”黃藥師和黎尚武也是如此,撲上來雙雙抱住賈老賊的另一條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嚎啕大哭,哭訴別來之情——立時生生把賈老賊的一件嶄新官服給糟蹋了。
“我兒,黃道長,黎將軍,本官一直在擔心你們,這些天吃不好睡不香,剛才還在委託張鈺將軍全力尋找你們,想不到你們竟然回來了!”看到失蹤已久的衙內軍忽然出現,賈老賊不免也是又驚又喜。衙內軍三巨頭只顧大哭,並沒有立即回答,子聰、高達和張鈺三人則心中嘀咕,“老東西,你說這話也不臉紅?”
“好了,好了,別哭了。”賈老賊跳下戰馬,攙起董平高微笑問道:“告訴為父,你們出了大散關棧道,是怎麼回到漢中的?走的那條路?”
“孩孩兒們是從子午谷回來的。”董平高抽抽噎噎的介紹了一通他們燒燬大散關棧道的情況,原來衙內軍那日在大散關自己燒斷退路後,無奈下只好繼續向北,從陳倉一帶掉頭向東,繞路返回漢中,因為阿里不哥軍不斷從鳳翔路抽調兵力控制中原,鳳翔路又長期是忽必烈和阿里不哥拉鋸爭奪的地方,所以境內地廣人稀,只有幾百人的衙內軍竟然很幸運的沒有被蒙古軍隊發現——當然,這也與衙內軍全軍上下都有些小聰明有關,只是期間風餐露宿,斷糧斷援,辛苦非常。而漢中與陝西聯絡的褒斜道和駱穀道棧道都已經被戰火摧毀而廢棄,無法通行,衙內軍就只能繞一個大圈子,從子午谷撤回漢中,所以才耽擱了兩個多月時間。還好,一路靠殺馬充飢的衙內軍剛剛走出子午谷,馬上就遇到了宋將趙安的軍隊,靠著趙安提供的戰馬,衙內軍這才在賈老賊出發時追上宋軍的撤退軍隊。
“我兒,辛苦了,辛苦了。”好不容易聽完董平高的哭訴,賈老賊咧嘴大笑,拍著乾兒子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本官之子,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仍然能迂迴千里重歸大宋,沒給本官丟臉。好,別哭了,跟為父回臨安,為父這次一定重賞你們,金子銀子和美女都不會少。”
“多謝義父。”董平高感謝一聲,又狐疑的看看旁邊列隊而過的宋軍隊伍,小心翼翼的問道:“義父,孩兒深陷敵後的時候,你真為孩兒擔過心嗎?”
“擔心,怎麼不擔心。”賈老賊毫不臉紅的說道:“為父剛才不是說了,這些日子為父吃不好睡不香,就是擔心你的安全。”
“那你怎麼不派軍隊去鳳翔路尋找孩兒?還急著撤軍返回臨安?”董平高一句話問得賈老賊啞口無言。那邊子聰趕緊出來給賈老賊打圓場,“董將軍不必誤會,賈太師確實是在為你們擔心,只是賈太師身負大宋國運,不敢輕易冒險,還有皇上也催得急,賈太師只好先撤回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