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韃子百姓和色目百姓移居至定軍山主峰,總數量大概在五六千人,其中軍隊兩千餘人。城中的漢人百姓大部分沒有上山,留在了家中春播耕作,西縣縣城已是不設防務。而劉太平率領的韃子殘部也上了定軍山,配合西縣守軍在山上紮下大營,威脅我軍進軍漢中的糧道。”
“劉太平和劉整他們有沒有回過漢中?”賈老賊追問。道。高鳴如實答道:“從我軍前期進駐漢中的細作發現來看,劉太平和劉整父子並沒有回過漢中,而是直接就上了定軍山,不過脫裡赤和耶律朱哥他們抓緊時間給定軍山送了一批糧草,數量大約在四千石至六千石之間。”
“做得很好,下去休息吧,你的功勞,本官會讓人給。你記上。”賈老賊滿意的點點頭,揮手讓高鳴一行下去休息。然後賈老賊轉向子聰和張鈺微笑道:“韃子的算盤打得挺好,料定我們不會隨便殺漢人,就乾脆放棄西縣縣城,讓漢人百姓繼續春耕。集中重兵到定軍山和漢中城成犄角之勢,咱們如果對定軍山下山,就得防著漢中從背後偷襲,如果直接去打漢中,定軍山駐軍就能截斷我們的糧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一手應該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定軍山和漢中。互成掎角之勢,確實是阿里不哥軍目前最好的選擇,但也不排除這是他們無可奈何的選擇。”子聰陰陰的說道:“從摩天嶺到劍閣,再從劍閣到利州,阿里不哥軍連戰連敗,還做出挾持百姓為人質的禽獸之舉,指望他們保全漢中的耶律朱哥只怕已經徹底死了這條心,又提防阿里不哥軍再在漢中挾持百姓為人質,所以劉太平的敗軍駐紮定軍山,很有可能是耶律朱哥的要求和阿里不哥軍的妥協。”
“有道理。”賈老賊用手指敲著桌子微笑道:“耶律朱哥應該是打這麼一個算盤——定軍山的存在,威脅著我軍糧道,所以我軍在進攻漢中之前,肯定要拔掉定軍山這顆釘子。這麼一來,耶律朱哥既不用擔心我軍破壞他的春耕大計,又可以進一步觀察風色,如果阿里不哥的援軍能及時入川將我軍逼退,那麼他可以繼續一手把持漢中糧倉。如果阿里不哥的援軍進不了四川,劉太平又在定軍山再一次被我軍打敗,那麼他還有談判投降的餘地,不用擔心被我軍趕盡殺絕。”
“太師高見,正是這個道理。”子聰順手扔出一個馬屁,又補充道:“所以說,劉太平和劉整駐紮定軍山,很可能是阿里不哥軍在向川北四萬戶妥協示好,甚至可以說是犧牲讓步,以免把川北四萬戶全部逼到我軍這邊。”
“太師,末將認為子聰大師的話很有道理,阿里不哥軍的韃子是在主動犧牲。”張鈺也很贊成子聰和賈老賊的分析,也是補充道:“耶律朱哥手裡的軍隊並不多,而且從餘玠將軍北伐之後,漢中就再沒有過戰事,太平的時間長了,他手裡的軍隊就大部分沒經過戰爭考驗,戰鬥力絕對比不上阿里不哥,甚至比不上我們。所以說,如果耶律朱哥和劉太平聯手共守漢中城,那麼攻城戰一打起來,最吃虧的人只會是耶律朱哥!而阿里不哥軍駐紮在定軍山吸引我軍注意力,耶律朱哥就可以把他的損失減少到最少——這麼吃虧的買賣,狗漢奸劉整不可能不清楚,他之所以同意這麼一個吃虧的計劃,目的絕對是為了向川北四萬戶示好,挽回利州之戰的影響。”
“呵呵,很好,很好。”賈老賊滿意的點頭,很是欣賞張鈺的敏銳判斷。為了考驗張鈺的進取能力,賈老賊又明知故問道:“君玉,那麼以你的意見,我們應該向誰先下手呢?先打定軍山?先打漢中?還是兩邊同時打?”
“最穩妥的方法,莫過於先打定軍山,然後再打漢中。”張鈺也知道賈老賊是在考驗他,索性便侃侃而談道:“因為先打定軍山,可以保護我軍的糧道,而且定軍山的阿里不哥軍已經是耶律朱哥韃子的最後依靠,我們一旦打下定軍山,殲滅或者趕走了阿里不哥之後,對耶律朱哥的抵抗意志無疑是致命一擊,再想招降於他,簡直易如反掌!”
“不過——。”說到這,張鈺拖長了聲音,忽然斬釘截鐵的說道:“末將反對這種穩重戰術!”
賈老賊不動聲色,和子聰彼此對視了一眼後,賈老賊開口問道:“為什麼?說說你的理由。”
“因為這個戰術雖然穩妥,但花費的時間太長,對我軍的攻堅戰經驗積累也不利。”張鈺偷看了一眼賈老賊的臉色,發現賈老賊那張很能坑騙無知少女的俊臉毫無表情,彷彿古井無波,難以看出他心中的喜怒。張鈺心中有些緊張,只得小心翼翼的說道:“而且這個戰術變數太大,我軍到現在還不知道董將軍他們偷襲大散關是否得手——如果我軍偷襲大散關的行動失敗,韃子的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