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擔任雍平縣委副書記的時候,那個時候時任縣長唐小莫和張瀋陽的博弈也非常激烈,兩人甚至多次在常委會上面對壘交鋒。
那個時候凌峰作為旁觀者,他總覺得唐小莫在很多方面都有明顯失誤,大部分時候都被張瀋陽匯入到了張熟悉的局面中去了,從而進入張的節奏。
凌峰當縣長之後,他覺得自己一定能比唐小莫乾得很好,結果這就好比看別人下棋一樣,看別人的棋好像很多漏洞。
結果自己上陣還不如人家, 凌峰的想法是高藝不能輕易的過張瀋陽那一關,因為張瀋陽一直對新城建設抱消極態度,這個人幹事情喜歡“穩”字打頭,一丁點兒風險都不願意冒。
高藝怎麼可能輕易說服張瀋陽呢?
凌峰的想法是回頭要多方博弈,甚至要把中醫院,一中的主要領導都發動起來,一起給縣委上書,然後透過這種方式,在雍平全社會營造出一種新城建設勢在必行的氣氛出來。
在那樣的情況下,張瀋陽要反對就需要冒很大的風險,那個局面凌峰是可以掌握主動的。
然而,凌峰萬萬沒想到張瀋陽突然就妥協了,他就利用高藝性格急的毛病,還把之前有爭議的人事任命方案一併拿下了。
這讓凌峰措手不及,有一種用力過猛的痛苦感,他覺得高藝剛才給他打這個電話,一下把他整出內傷來了。
“老滑頭!”凌峰罵了一句,他想這個新城建設,最早是他提出來的,也是他一手推動的,結果現在由縣委完全掌握了局面。
後續新城建設的啟動,規劃,資金協調,資源協調等等,肯定也只能是張瀋陽掌握大局,他凌峰想要涉足染指沒戲啊。
高藝和他並不是一條心,張瀋陽把高藝和凌峰之間的這點差異拿捏得非常的到位。
他需要政府這邊踏實幹事,幹活的時候,凌峰和高藝能夠形成合力,因為這樣有利於事情推動做成。
但是摘桃子的時候,高藝就必然和凌峰沒法站到一起,高藝會迅速倒向張瀋陽,張瀋陽舒舒服服就能把局面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新城建設現在落地是沒有問題了,但是怎麼推動凌峰說的不能算,他要貫徹意志還是沒有辦法啊!
而且就這個事情落地,凌峰還需要付出政治資源交換,凌峰覺得心特別累。
“叮,叮!”
手機響了,凌峰看了一下來電,接聽。
“曹睿,回來了嗎?”
“縣長,我剛剛到,我稍後來向您彙報工作!”
“不用了,你這幾天在外面跑舟車勞頓很辛苦,今天就休息吧!”
“額……”曹睿在電話那頭明顯發懵。
凌峰道:“關於新城建設的問題,縣委張書記已經初步同意了,現在就看怎麼推動了!大體方案應該還是一中和中醫院兩家單位先行,爭取明年一年,能夠把這兩件事完全落地!”
曹睿大吃一驚,在電話裡面完全說不出話來,他陪曹校長才剛剛調研完成呢,怎麼縣委這邊就同意了呢?如果是這樣,那早同意不就行了嗎?用得著費這麼多心思?
曹睿能感覺得出來凌峰的情緒好像不太高,戰略落地了,凌峰沒有那種喜悅的感受,反常的情況下肯定有事情。
凌峰是這個情況,曹睿回到家裡沒有一點興奮感了,他反而陷入了迷茫之中。
因為之前凌峰跟他講,讓他只幹一件事,就是和曹輝接觸,目的就是推動曹輝去支援新城建設,曹睿一直都這麼努力的呀,可是現在曹輝還沒動作,新城建設大致方案就定了?
曹睿躺了一會兒,他給陳福生打電話:
“師父,我和曹校長輾轉了幾千公里,這一路校長受盡了委屈,說這一次出行是奇恥大辱!現在回來了,我組個局,您回頭安慰一下他唄?”
陳福生笑道:
“這就是為名利所累嘛!在雍平別人都把他供著當神仙,到外面去了他算老幾啊?別人不慣著他了,他不習慣,就覺得要發憤圖強,要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這樣,我跟老曹打電話,讓他安排飯局喝酒,我們陪他借酒消愁。他不舒服,就得請客,還讓我們好酒好菜的撫平他的功利之心,這沒有道理的嘛!”
他嘿嘿一笑,道:
“曹睿,你還別說,你們出去一段時間,我還不適應!主要就是酒不合胃口,我又沒當校長,沒人送酒,就只能喝幾十塊的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