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琵琶別抱的藉口而已。否則此刻的局面又該如何解釋?他不相信那個齊夢麟能比自己更可靠——他尚且無力做到的事,那個紈絝子弟又憑什麼能做到?
“是我錯看了你。”韓慕之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儘管發現羅疏臉上有受傷的神色一閃而過,卻不及細想便轉身離去。
而此時齊夢麟恰好也走到了門口,他站在羅疏身後,冷眼將韓慕之的言行盡收眼底,很不忿地安慰羅疏:“怕什麼,我去平陽衛替你批路引,今後隨你想去哪裡,一路都有我相陪,又何需看他的臉色?走,別杵在這裡生氣了,咱們先喝薑湯!”
羅疏聽了他這番替自己打抱不平的話,卻自覺心中有愧,緊蹙的眉頭始終不肯放鬆:“這件事也是我有錯在先,你若能幫我批路引,那是再好不過。”
“這好辦,”齊夢麟聞言大喜,緊盯著羅疏問,“你想去哪裡?”
羅疏抿了抿唇,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不轉睛地望著他。
齊夢麟瞬間反應過來,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責道:“哎呀,你看我這個人,好好地怎麼又犯渾!”
說罷他握住羅疏的雙手,笑吟吟地低聲道:“羅疏,同我回揚州吧。”
“揚州”羅疏唇間低吟了一聲,一瞬間心臟因為緊縮而微微地發疼,卻終是勇敢地反握住齊夢麟的手,“好,就回揚州。”
齊夢麟得了羅疏這一句承諾,自然是喜不自勝。一時窗外雨聲潺潺,屋內和樂融融,三人圍著桌子喝著薑湯,又磨磨蹭蹭聊了好久,眼看天色不早,主僕二人這才依依不捨地與羅疏道別。
連書替自家公子撐著傘走出三班院的時候,只見傍晚的天空更顯陰霾,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不自覺地催促道:“公子,咱們快回去吧。”
哪知這時齊夢麟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望著前方眯起雙眼,慢條斯理地開口:“不急”
光顧著低頭看路的連書措手不及,直到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才發現公子的眼神不對,於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就看見韓縣令正撐著傘站在不遠處的過道里。他心中立刻吃了一驚,待到定睛細看,才發現韓縣令的衣襬已經溼到了膝蓋處,而他不撐傘的那隻手裡,竟然還拎著方才那一隻食盒。
嗬,這個韓縣令,雖說還比不上他家不著調的公子,倒也稱得上半個痴情種子了!
既然狹路相逢,就沒有不應戰的道理。齊夢麟與韓慕之默然對峙了片刻,忽然翹起唇角,打破了沉默:“韓大人在這裡守株待兔,等得莫非是在下?”
“沒錯,”這時韓慕之也開門見山地回應,“齊大人,我需要和你談談。”
齊夢麟聞言也不推辭,徑自踱步走到韓慕之身邊,很欠抽地笑道:“韓大人,請。”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縣衙二堂,因為相看兩相厭,彼此都不肯主動開口。最後還是韓慕之等到門子看茶之後,才在座上望著齊夢麟,面色冰冷地發問:“你知道羅疏她要的是什麼嗎?”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齊夢麟從容地啜了一口茶,微笑著回答,“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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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奴歸去
他的回答瞬間刺痛了韓慕之;令韓慕之強裝鎮定地冷笑了一聲;帶著輕蔑去質疑眼前這個張揚跋扈的男人:“你憑什麼能夠做到這點?”
此刻他充滿懷疑的眼神;讓齊夢麟心中油然冒出一股怒火:“就憑明媒正娶四個字。
他的回答讓韓慕之震驚地瞪大雙眼,像是聽見了天底下最荒誕的事:“明媒正娶?你難道不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
“為什麼不明媒正娶?你難道不知道她是什麼性情嗎?”齊夢麟好笑地看著韓慕之,眼底竟滑過一絲憐憫;“韓大人;我們倆都喜歡羅疏,可她想要的你給不起;單憑這點,你就輸了。”
他的話令韓慕之一瞬間陷入沉默,直到許久之後才再次開口:“齊大人;我不似你”
他說話的聲音飽含滄桑,似乎已被什麼傷了元氣;讓他瞬間蒼老了十年。
“我不似你,可以恣意妄為,將禮法和人情不放在眼裡。你仕宦的出身,的確是比我更有資本,”韓慕之目光疲憊地凝視著齊夢麟,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我讀書時,寒窗苦讀十幾年,辛辛苦苦地考取功名;當官了以後,也只能兢兢業業克己奉公,一心為民謀福。可哪怕做到了這些,我還是留不住一個心愛的女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