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不禁為這一世的遲涯哀嘆了好一陣,這司命果然是虐他至極啊。還白白搭上竹汐忍受著周家犯下的過錯,委實可憐可悲。
後來,我將這些講給青玄。他卻悶悶笑著與我道:“你不是看了遲涯這一世的命格嗎?不弄清狀況,就想先發制人?”
當青玄說出這句話,我才發覺自己的反常,在幽冥時明明是很喜歡探究前世命格的呀,怎到了凡間反倒失了本性呢,真是不應該!
我呵呵乾笑兩聲:“我只顧著研究他這二十五年的病症,沒來得及看完整。”
後來的幾日,沒再見到宋子馳,不知他又去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以至於從外面被下人抬進來時已然不省人事。我湊上去探探他的鼻息,尚餘一絲微不可查的氣息。
我斷定是司命察覺他的命格改變,又濃墨重彩地添了幾筆。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我也沒心思再去一探究竟,只想著別勞煩我去幽冥尋他回來就好。
這便是生在凡塵的無奈,所謂宿命,皆出自冷血且才華橫溢的司命筆下。一般來講,想與他抗衡,極其艱難,人家淡寫幾筆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人送到了陌上黃泉。我日日算計著如何能儘早地將宋子馳的小命從司命筆下奪過來。
我摸著宋子馳的病情,加重幾味草藥。不知這狼虎之藥宋子馳的虛弱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但怎樣也好過早早放了他去黃泉的好。
宋子馳連續昏睡三日,竹汐也連續三日寸步不離,刻刻守在他床前。
☆、談情
第四日,我睡得正酣,夢到孟庸和孟姜正在黃泉小陌上等我,她們還說我再不回來曼珠沙華這一千年的花期就過去了,若想看便要再等上一千年。說完那片紅豔欲滴的花海瞬間頹敗。
我竟然離開幽冥這麼久,我初到幽冥時才入了花期的。我心中一緊,從夢裡驚醒,還沒完全睜開眼睛便坐起身來。
突然,別前面的什麼東西狠狠磕了一下,我捂著額頭喊疼。
那東西動了動湊過來剛碰到我捂在額頭上的手,我又是一驚,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睜開稀鬆睡眼,藉著窗外簷下高掛的燈火,看到坐在面前的卻是青玄。
“別躲,讓我看看。”他將我拉近一些,撥開我附在額頭的手,仔細瞧著。
我皺著眉沒好氣問:“天還沒亮坐在我床頭,裝鬼嚇唬我啊?”
他的眼神從我的額頭移開,低笑道:“若是裝鬼嚇你,著實困難了些。”
我深以為然。這是實話,我們幽冥是鬼魂集散地,看慣了的東西自然不怕。再問他:“那你怎麼在我房裡?”
“快起來,宋子馳要醒了。”他起身去拿我掛在衣架上的外衣。
我懶懶道:“你怎知他會醒?他都睡了三天了。”說著慢騰騰地下床,去接他手中的衣衫。這三天我使盡了三百年所學醫術,宋子馳仍是沒有要醒的情形。一時灰心才回來補覺養足精神,再想救他的其他法子。
他拿著我的外衣卻沒有要給我的意思,嘴角掛著含蓄的笑:“我猜的。”
我無奈地瞟他一眼,奪過衣服,喃喃道:“你就承認自己推算了命格,能怎麼?”
宋子馳的命格本是在上次發病時就結束了,經我這一番折騰,命格被司命重新改過。那些修為深厚的神仙是可以推算命格的,我這個懶散小仙,自然不會。他不講實情,不過是不想讓我知曉自己的身份罷了。
宋府上下仍在沉睡,我們一路走來寂靜冷清。
怕驚擾到房內的兩個人,我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露出一道縫隙,眯了一隻眼小心翼翼地朝裡面張望。其實這樣的動作到更像是偷窺,也知這樣是不道德的。
可青玄告訴我:“真心這東西藏得很深,只有最為清淨沉寂的環境下,才會衝出壓抑的屏障。”
我不懂為什麼不去真實的表達自己所想,偏偏要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呢!
他耐心地為我換個比方,就如同有人會將珍寶藏在屋內的暗格裡,待到沒人時才拿出來端詳觀賞。我似懂非懂,雖一向秉承直白表達才足矣見得真心所想,卻還是依著他說的做了。
“你怎瞭解得這樣清楚?”我有些好奇。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因為因為我常在月夜裡想念一個人。”
我記起青玄在月夜疏影下,那樣的寂寥長卷,原來是思念著一個人。
我很想問他,他在想誰。可想起了比這更要緊的,便貓著腰,偷偷地向門縫裡窺探。
室